这番言论，在李逍遥、赵灵儿等人听来，简直是离经叛道、匪夷所思到了极点。就连学识最为渊博的刘晋元，也皱紧了眉头，显然无法接受这种颠覆认知的说法。
然而，场中唯有一个人，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杨泽！
他瞪大了眼睛，如同被一道九天雷霆劈中，脑海中一片空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地球是圆的！日心说！
这……这难道不是他穿越之前，那个现代世界里连小学生都知道的科学常识吗？在这个神话与修仙并存、普遍认知还停留在“天圆地方”的世界里，竟然……竟然有人能如此清晰、如此笃定地提出这样的宇宙观？！而且是从最终大反派拜月教主口中说出！
拜月教主似乎很满意（如果他有这种情绪的话）看到众人，尤其是杨泽那震惊无比的反应。他微微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乌云，看到了那无尽的星空，声音中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缥缈与……狂热？
“我们所处的这片天地，不过是浩瀚宇宙中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宇宙之广袤，远超你们最荒诞的想象。无数星辰悬浮于虚空，按照某种亘古不变的规律运转、生灭。我们所敬畏、所追寻的‘天道’，或许，也不过是这庞大宇宙运行规律的一部分体现罢了。”
他的目光再次落回杨泽身上，带着一种审视与探究：“至于人类之间那些渺小、短暂、充满了盲目与冲动的情爱……更是微不足道。拘泥于这等渺小的情感，被所谓的道德与责任束缚，又如何能够挣脱桎梏，跳出井底，去窥探、去理解这宇宙真正的奥秘与终极的真理？”
听着拜月教主这番结合了“科学”观察与极端理性主义的论述，杨泽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带着强烈的难以置信，脱口而出：“你……你真的知道地球是圆的？你还知道……日心说？！你……你是怎么发现的？”
“地球？”拜月教主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陌生的词汇，他眼中那原本只是微弱的兴趣之光，骤然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近乎刺目的光彩！他那万年冰山般平静无波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情绪波动——那是一种在无尽黑暗与孤独中踽踽独行了千万年，忽然发现了同类、发现了知音的激动与狂喜！
“你……你果然明白！你理解我的观点！你用了‘地球’这个词……很贴切，我们脚下的，正是一个巨大的泥土与岩石构成的球体！”拜月教主的声音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们……所有人都认为我是疯子，是异端，是妄图颠覆世界的魔头！没有人愿意去观察，去思考，去验证！唯有你……你来自何方？你的知识……你的认知……为何能懂得这些被我视为真理的存在？”
杨泽看着眼前这个因为找到了“知己”而显得有些失态的最终boss，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个世界，第一个在“科学”认知层面上产生共鸣的，竟然会是拜月教主。他理解拜月对宇宙规律那种超越时代的探索精神，那种不盲从、敢于质疑权威的理性思维，从某种角度上说，这甚至是可敬的。
但是——
杨泽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清明，他迎着拜月教主那灼热的目光，沉声道：“我理解你对世界本质的探求，理解你对宇宙规律的好奇与追寻。怀疑与探索，本就是智慧生命进步的阶梯。”
拜月教主眼中的光芒更盛。
然而，杨泽话锋陡然一转，语气变得锐利如刀：“但是——你的方法，彻头彻尾地错了！”
他伸手指着周围一片狼藉的洪水，指着那些被淹没的家园，声音铿锵有力：“看看这一切！看看那些因洪水而流离失所、家破人亡的无辜百姓！以毁灭和牺牲无数生命为代价，去追求你所谓的真理和虚无缥缈的‘进化’，这本身就是对‘生命’这一宇宙间最伟大奇迹的最大亵渎！”
“一个漠视生命、践踏苍生的‘真理’，即便它再正确，也毫无价值！你的道路，从一开始，就走入了歧途！”
拜月教主眼中的激动与狂喜，如同被冰水浇灭，迅速冷却、沉淀，最终恢复成了那深不见底的幽潭。他静静地凝视着杨泽，那目光仿佛要将杨泽的灵魂看穿。
良久，他才幽幽地、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开口道：
“可惜……真是可惜。”
“道不同，不相为谋。纵然你能理解我的宇宙，窥见我所见的星辰，却终究无法认同我为此选择的道路，无法理解这必要的‘阵痛’与‘牺牲’。”
他的声音重新变得平静而冰冷，周身那股阴冷强大的气息开始如同潮水般上涨，弥漫开来。
“既然言语无法让你醒悟，那么……或许唯有在实力的层面上，让你亲眼见证，我所追寻的力量，我所踏上的道路，究竟意味着什么。”
话音落下的瞬间，拜月教主缓缓抬起了他那只一直隐藏在黑袍下的手。一股远比水魔兽更加恐怖、更加深邃、仿佛能引动天地法则之力的威压，开始在他掌心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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