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半是真心的情感流露(对杨戬的依赖是真的),半是急智下的“甜言蜜语”(刻意强化了对舅舅心痛的体谅)。但听在杨戬耳中,尤其是那句“更爱舅舅,不想舅舅伤心”,配合着杨泽那纯粹得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神,仿佛一道暖流,携着千钧之力,直直撞入了司法天神那颗被坚冰包裹了千年的心。
杨戬身形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震,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愕然,有动容,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被深深触动的暖意。他从未想过,这孩子不提母亲,竟是因为……顾及他的感受,怕引他伤心!
这理由,如此的纯粹,如此的……窝心。
他看着眼前一脸“我最爱舅舅”表情的杨泽,心中原本因计划而升起的那丝顾虑,突然变得有些沉重。将如此依赖、信任自己的孩子,蒙在鼓里,甚至可能要让他暂时离开……一丝愧疚悄然划过心底。
但正因如此,更不能再将他卷进来。让他远离这些纷争,远离自己即将扮演的“恶人”角色,或许才是对他最好的保护。
杨戬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声音比平时更加温和了几分:“傻孩子……” 他伸出手,轻轻揉了揉杨泽的头发,这个动作带着罕见的、毫不掩饰的温情。
“舅舅没事。”他收回手,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淡然,却做出了决定,“你既静极思动,留在灌江口也确实闷了些。不如……去天庭走走如何?你哪吒大哥前日还问你来着。”
“天庭?找哪吒大哥?”杨泽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去天庭玩,好像也不错?而且好久没见到那个风风火火的小伙伴了。
“嗯。”杨戬点头,“去吧,不必急着回来。”杨戬说着,将司法天神府的令牌给了杨泽。
“好嘞!谢谢舅舅!我这就去!”杨泽接果令牌,立刻把什么斩妖除魔抛到了脑后,兴高采烈地行了个礼,转身就往外跑,迫不及待要去试试新得的升天帽和登云履了。
房间里安静吃胡萝卜的玉兔见状连忙跟上去,变大追上杨泽。
看着杨泽雀跃消失的背影,杨戬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便被坚毅所取代。他转身,目光再次投向窗外翻涌的云海,仿佛看到了那即将掀起的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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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泽凭借着升天帽与登云履飞了一阵,最后坐在玉兔背上,也稳稳当当地飞上了南天门。守门的天将认得这位司法天神家的“小真君”,加上令牌,自然不敢阻拦,恭敬地放行。
杨泽熟门熟路地直奔司法天神府……旁边的哪吒三太子的云楼宫。还没进门,就扯开嗓子喊:“哪吒大哥!哪吒大哥!我回来啦!”
一道火红的身影如同旋风般从宫内冲出,正是脚踩风火轮、手持火尖枪的哪吒。他原本一脸兴奋,可当看清站在门口的不是记忆中那个三头身的小奶娃,而是一个身高到他胸口、眉目俊秀、眼神灵动的七岁少年时,顿时愣住了,一双大眼睛瞪得溜圆。
“你……你是泽儿?!”哪吒围着杨泽转了两圈,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满脸的不可思议,“我前几……不对,就四五天前见你,你还是个走路都晃悠的小豆丁呢!怎么……怎么嗖一下就长这么大了?!杨戬大哥给你喂什么仙丹了?!”
杨泽嘿嘿一笑,拍了拍胸口,得意道:“嘿嘿,哪吒大哥,我进舅舅的芥子幻境修炼啦!里面过去好久,外面才几天!我现在可是人仙境界了!”
“人仙?!”哪吒更惊讶了,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猛地一亮,用力一拍杨泽的肩膀(还好杨泽现在肉身强横,不然这一下非得趴下),“好小子!可以啊!长得快好啊!长得快就能陪大哥干更多事情了!”
他一把拉住杨泽的手腕,兴奋地说道:“走走走!正好!前几天我发现天河边上新来了几条不开眼的孽蛟,敢抢巡河天兵的法宝!大哥带你去活动活动筋骨,让你看看大哥新练的枪法!顺便也瞧瞧你的本事长进了多少!”
说罢,也不等杨泽回答,脚下风火轮烈焰喷涌,拉着杨泽,“嗖”地一下化作两道流光,瞬间消失在天际云海之中,只留下杨泽半是兴奋半是无奈的呼喊隐约传来:
“哎哎哎?哪吒大哥你慢点!我还没熟练驾云呢……等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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