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仁甲抱着那块还在微微冒烟的黑色石头,像抱着刚买回来的新游戏机一样小心翼翼。石头的表面时不时闪过一些扭曲的影像——有尖叫的脸,有燃烧的城市,还有些看起来像是被拉长了的触手。
"这要装在哪儿呢?"他环顾客厅,目光在电视墙和沙发之间来回游移,"放电视下面会不会挡着?挂墙上的话,需要打孔吗?"
【别人家装修考虑的是风水和采光,陆仁甲考虑的是怎么安装一块能播放末日幻象的邪神剧场碎片。这品味,宜家看了都要报警。( ̄▽ ̄)】
绯慵懒地靠在门框上,金色的眼睛里满是戏谑。她的火红长裙像液体一样流淌着,裙摆处偶尔会有细小的火星跳跃。空气中弥漫着硫磺混合玫瑰的奇特香味。
"就这么个破石头,你当宝贝似的。"她用手指卷着自己的黑发,发梢的火星在指间跳舞,"要是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你大概会吓得尿裤子。"
"绯姐你不懂,"陆仁甲认真地解释道,把石头翻来覆去地研究,"这可是最新的裸眼3D投影技术!你看这个纹理,这个质感,完全没有投影仪,却能自动播放影像。这得是什么级别的黑科技?"
余歌坐在沙发上,平静地翻着一本看不清文字的古书。她墨绿色的长裙铺开在沙发上,像一片深邃的湖水。听到陆仁甲的话,她抬起没有焦点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扬。
"放在客厅中央吧。"她轻声说,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悬浮着就好。"
陆仁甲把石头放在茶几上,开始在客厅里比划起来。汤圆趴在他脚边,九只眼睛都盯着那块石头,偶尔舔舔嘴巴——它能闻到上面残留的混沌能量,味道像是过期了三千年的奶酪。
"悬浮?"陆仁甲挠挠头,"是用磁悬浮底座吗?还是用透明钢丝?不对,这么重的石头,钢丝承受不住……"
余歌放下书,站起身,走到石头旁边。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了一下。
石头缓缓地飘了起来。
没有任何支撑,没有任何装置,就这么违反万有引力定律地悬浮在客厅中央,离地面大约一米五的高度,缓慢地旋转着。
【牛顿看了会沉默,爱因斯坦看了会流泪。物理学的棺材板,今天又被钉死了一次。(?_?)】
"哇塞!"陆仁甲的眼睛亮了起来,绕着悬浮的石头转了好几圈,"反重力技术!余歌你居然连这个都会?是用的什么原理?超导体?还是量子锁定?"
他掏出手机,对着石头一通狂拍:"这要是发到网上,物理学界都要疯了!诺贝尔奖都不够颁的!"
绯翻了个白眼:"疯的不是物理学界,是你。"
她走过去,伸手摸了摸那块石头。手指刚碰到表面,石头上立刻浮现出一片火红色的纹路,像是被烙铁烫过一样。但很快,那些纹路又消失了,仿佛在畏惧着什么。
"有意思。"绯舔了舔嘴唇,"黄衣那个废物的玩具,居然还保留着一点意识。知道怕了?"
"怎么开机?"陆仁甲在石头上摸来摸去,寻找着开关,"有遥控器吗?还是声控的?"
他试着对石头说:"开机!播放!Start!Play!"
石头毫无反应。
"需要想。"余歌提醒道,重新坐回沙发上,"想看什么,它就播什么。"
"这么智能?"陆仁甲兴奋起来,"比语音识别还高级!是脑电波识别吗?"
他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想着《哥斯拉》。
石头的表面突然变得漆黑,像一面深不见底的镜子。紧接着,影像开始浮现——但不是陆仁甲想看的电影《哥斯拉》,而是之前刚发生的、真实的东京湾怪兽事件。
八头哥斯拉在废墟中咆哮,建筑物像积木一样倒塌,人们在街道上惊恐地奔跑。画面如此真实,连空气中的灰尘和火焰的热浪都能感受到。
【想看盗版电影,结果看到了真实的末日直播。这个家庭影院,怕是全球唯一一个播放真·纪录片的设备了。(╯°□°)╯】
"这画质也太清晰了!"陆仁甲瞪大眼睛,"8K?16K?不对,这根本不像是屏幕,更像是……窗户?就像透过窗户看另一个世界!"
他伸手想去摸影像,手指刚要碰到的瞬间,影像突然变了。
变成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天空是紫色的,大地在燃烧,无数长着触手的生物在废墟中爬行。一个巨大的、由无数眼睛组成的太阳悬挂在天上,每一只眼睛都在哭泣着血泪。
"哇,恐怖片!"陆仁甲不但没被吓到,反而更兴奋了,"这特效做得真逼真!比好莱坞还厉害!这是哪部电影?"
绯嗤笑了一声:"电影?那是艾萨拉星系,三千年前被疯狂之眼吞噬的文明。你看到的是他们最后的十二个小时。"
"剧情设定很完整嘛!"陆仁甲赞叹道,坐到沙发上认真观看,"还有完整的世界观和历史背景,这编剧用心了!"
影像继续播放着。那些触手生物开始聚集,它们用一种陆仁甲完全听不懂的语言在祈祷。声音直接在脑海中响起,带着绝望和疯狂。
汤圆抬起一只眼皮,打了个哈欠,然后继续睡。对它来说,这种程度的末日场景,还不如中午吃掉的那块混沌能量有意思。
【汤圆的反应:世界毁灭?哦。有吃的吗?没有?那我继续睡了。这淡定程度,佛祖看了都要拜师。( ̄▽ ̄)】
余歌也在看,但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对她来说,这些不过是宇宙中无数次重复的戏码。文明诞生,文明毁灭,如同潮水涨落,没什么特别的。
"能换台吗?"陆仁甲问,"这个太压抑了,有没有喜剧片?"
他刚想到喜剧,画面就变了。
这次出现的是一个看起来很正常的城市,阳光明媚,人们在街上走动。但仔细一看,所有人都在笑——那种诡异的、僵硬的、仿佛被钉在脸上的笑容。他们一边笑,一边做着日常的事:买菜、上班、接孩子。
突然,一个小女孩停止了笑。她的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周围的人立刻围了上去,他们还在笑着,但手里拿着各种工具——菜刀、锤子、剪刀。
画面在小女孩的尖叫声中切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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