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钱燃尽的灰烬被风吹起,像一群白色的蝴蝶,盘旋着飞向凤仪宫的方向。苏凝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尘土,月白色的披风在晨光里像只展翅的鸟。
“回宫。” 她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去告诉王御史,三日后早朝,准备好弹劾皇后的奏章。”
马车碾过满地梨花,发出 “咯吱” 的声响,像在为这场隐秘的传承奏响序曲。苏凝知道,从她接过那枚金簪的一刻起,就接过了贤妃的执念,接过了安公主的冤屈,也接过了这深宫最危险的使命。
她摸了摸发髻里的金簪,与步摇上的黑曜石轻轻碰撞,发出细微的脆响。那声音里,有贤妃的决绝,有她的坚定,更有无数亡魂的低语 —— 她们像一颗颗散落的星,终究在这一刻,连成了照亮黑暗的光。
养心殿的孤灯还亮着,皇上正对着王显的供词出神。李德全轻手轻脚地进来,看见案上放着枚熟悉的金簪 —— 是方才苏凝托他转交的,说是 “贤妃娘娘临终前,让奴婢务必呈给皇上”。
皇上拿起金簪,旋开机关时,绢纸飘落下来。当 “布防图” 三个字映入眼帘,他猛地将玉扳指捏碎在掌心,指缝间渗出的血,滴在绢纸上,像朵骤然绽放的红梅。
而此刻的碎玉轩里,苏凝正对着铜镜,将那支与贤妃成对的点翠步摇插回鬓边。镜中的人影眼底虽有红丝,却亮得惊人,像淬了火的钢。她知道,三日后的早朝,将是这场暗战的终局,而她,已经准备好了。
窗外的梨花还在落,却不再带着悲凉,像是在为这场传承,铺就一条通往光明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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