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风衣男人像一枚定时炸弹,搅得公寓内空气凝滞。沈知意和杜清晏紧盯着窗外,那名“暗影卫”队员则悄无声息地检查了武器,守在门后,准备应对可能的突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预想中的围攻并未发生。相反,在令人窒息的半小时后,那个风衣男人竟然收起了报纸,不紧不慢地走向公寓楼入口。
“他上来了。” “暗影卫”队员压低声音,枪口微微抬起。
沈知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下意识地靠近杜清晏,两人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杜清晏忍着肩痛,用未受伤的手悄悄握住了藏在沙发垫下的匕首。
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最终停在了他们的门外。没有粗暴的撞门,没有威胁的喊话,只有一声礼貌而克制的敲门声。
“暗影卫”队员透过猫眼向外望去,随即面露诧异,回头用口型对沈知意和杜清晏说:“只有他一个人。”
沈知意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走到门边,沉声问道:“谁?”
门外传来一个低沉而略显沙哑的男声,说的是带着江浙口音的中文:“沈小姐,杜先生,请开门。我没有恶意,是陈景明先生让我来的。”
陈景明?他不是在医院被山口次郎控制了吗?
杜清晏微微摇头,示意不可轻信。沈知意会意,继续追问:“证据呢?”
门外沉默了片刻,随后,一张折叠的小纸条从门缝底下塞了进来。“暗影卫”队员警惕地捡起,展开递给沈知意。
纸条上只有一行熟悉的字迹,是陈景明的笔迹,写着他们之前约定好的一个紧急联络暗号。这个暗号只有陈景明和徐砚深等极少数核心人员知道。
难道陈景明真的脱身了?还是说这是个更精密的圈套?
“开门吧。”杜清晏忽然开口,他看着沈知意,眼神冷静,“如果是敌人,我们躲不过。如果是朋友,我们需要他的信息。”
沈知意权衡片刻,点了点头。“暗影卫”队员缓缓打开了门锁。
风衣男人侧身闪入,随即反手关上门。他摘下礼帽,露出一张约莫四十岁年纪、相貌普通却眼神锐利的面孔,眼角有着细密的皱纹,透着风霜与精明。
“在下姓赵,赵文渊。”他自我介绍,目光快速扫过屋内,在昏迷的徐曼华和桌上的铜匣上停留了一瞬,最后落在沈知意和杜清晏身上。“陈先生暂时脱险,但目前不便露面。他得知诸位被困于此,特命我前来接应,并提供帮助。”
“陈先生现在在哪里?医院发生了什么?”沈知意急切地问。
“山口次郎未能抓到实质证据,迫于法租界压力,只能暂时释放陈先生。但暗中的监视从未放松,陈先生为稳妥起见,已转入更深的地下。”赵文渊语速平稳,解释合情合理,“他通过特殊渠道获悉诸位的困境,尤其是徐团长独闯虹口的冒险举动,十分担忧。”
他连徐砚深的行动都知道!沈知意和杜清晏心中的疑虑稍减,但并未完全消除。
“你说提供帮助,指的是什么?”杜清晏冷静地发问,同时仔细观察着对方的表情。
赵文渊从风衣内袋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玻璃瓶,里面装着几颗淡蓝色的药片。“这是陈先生设法弄到的特效消炎药和镇痛剂,比市面上的效果好很多,希望对杜先生的伤势有帮助。”他将药瓶放在桌上,接着又取出一张叠起的地图,“这是虹口区那间诊所及周边区域的详细结构图和最近的警卫布防情况,或许能帮到徐团长。”
他的准备如此充分,仿佛对他们的处境了如指掌。
沈知意的目光落在那瓶药上,又看向地图,最后定格在赵文渊脸上:“赵先生,恕我直言,您为何要帮我们?您又是如何找到这里的?昨晚引开哨兵的,也是您吧?”
赵文渊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沈小姐警惕性是应该的。我帮你们,是因为陈先生于我有恩,更因为……我与新月会,有私仇。”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我的兄长,曾是新月会早期的一名研究人员,后来……因试图退出而被灭口。我潜伏多年,就是为了查明真相,扳倒他们。”
这个理由听起来似乎说得通。沈知意注意到,当赵文渊提到兄长时,眼中闪过的痛楚不似作伪。
“至于如何找到这里,”赵文渊继续道,“沈二少爷(沈知默)早年置办此处产业时,我曾因一些银行业务与他有过接触,隐约知晓此地。昨晚巧合之下看到诸位险境,便顺手帮了一把。今日前来,是确认了诸位安全,并奉陈先生之命送上所需之物。”
他解释得滴水不漏,甚至提到了沈知默,这增加了他的可信度。
杜清晏一直沉默地听着,此时忽然开口,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赵先生对铜匣,了解多少?”
赵文渊的目光再次投向桌上的铜匣,眼神复杂:“此物……据说是徐明达先生遗稿的关键容器,与新月会追求的‘血脉之力’密切相关。开启之法,极为特殊,非寻常机关锁钥可比。”他看向沈知意,“沈小姐是否感觉到,它与您之间,存在某种……微妙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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