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厉沉舟走到铜盆边,指着里面的泉水,“臣若想反,今日就不会只掀龙案,而是直接带兵杀了皇上;臣若想放肆,就不会用泉水净手,而是直接穿着铠甲坐在娘娘的宝座上。臣守着君臣之礼,念着将士安危,这难道不是仁义?”
苏晚看着厉沉舟,心里突然明白了。他看似放肆,实则处处留了分寸——闯养心殿却不伤害皇上,来坤宁宫却不冒犯皇后,甚至还用泉水净手,不愿玷污宫殿。他不过是想用这种极端的方式,逼皇上重视边疆的粮草问题。
“可皇上已经晕过去了,就算你说得再有理,又有什么用?”苏晚忍不住开口。
厉沉舟看向苏晚,眼神柔和了些:“臣已经让人去请太医了,皇上只是气急攻心,并无大碍。等皇上醒了,臣会去负荆请罪,但粮草的事,臣绝不会退让。”
正说着,殿外传来太医的声音,说皇上已经醒了,让厉沉舟去养心殿见驾。厉沉舟重新穿上铠甲,走到殿门口,回头看了苏晚一眼,又看了看银锅:“鲜虾很好吃,谢过皇后娘娘,也谢过苏晚姑娘。”说完,便大步走了出去。
皇后看着他的背影,长长地舒了口气,瘫坐在椅子上:“这厉沉舟,真是个不要命的疯子。”
苏晚看着锅里剩下的鲜虾,心里却泛起一丝异样。厉沉舟的“仁义”,看似荒唐,却藏着他对将士的责任,对江山的守护。她突然想起去年冬天,厉沉舟从边疆回来,给宫里的宫女太监都送了边疆的特产,还特意给她送了一块暖手的羊脂玉,说她在厨房做事,手容易冻着。
原来,这个看似刚烈的将军,心里也藏着细腻的温柔。
“把剩下的虾盛出来吧,”皇后的声音打断了苏晚的思绪,“本宫突然觉得,厉沉舟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苏晚连忙应着,将锅里的鲜虾盛进白瓷盘里。烛火下,红色的虾身衬着白瓷盘,格外诱人。她看着盘子里的虾,想起厉沉舟刚才吃虾时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或许,厉沉舟这次闯宫,不仅能为边疆将士求得粮草,还能让皇上看清奸臣的真面目。而她,也第一次明白,真正的仁义,不是循规蹈矩,而是在危难时刻,敢于挺身而出,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东西。
殿外的晚风又吹了进来,铜铃再次叮当作响,这次的声音,似乎比之前轻快了些。苏晚知道,今夜过后,宫里或许会有一场大变动,但她心里,却莫名地安定下来——因为她知道,像厉沉舟这样心怀仁义的人,一定会守住这片江山,守住宫里的安宁。
苏晚在坤宁宫偏殿整理食盒时,窗外突然掠过几道玄色身影,紧接着就传来铁链拖地的“哗啦”声,混着男人的闷哼,让她手里的银筷“当啷”掉在托盘上。她快步走到窗边,撩起竹帘一角,心瞬间沉到了底——两个穿玄甲的亲兵正押着个被粗麻绳捆得结结实实的人往正殿走,那人青布长衫上沾着尘土和血迹,挣扎间露出的侧脸,分明是陆泽。
“这不是陆大人吗?怎么被绑成这样了?”旁边收拾茶具的春桃也凑过来,声音发颤。陆泽是工部的主事,前几日还来坤宁宫给皇后送过新制的宫灯,怎么转眼就成了阶下囚?
苏晚没说话,脚步不由自主地跟着往正殿挪。刚到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厉沉舟的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皇后娘娘别怕,陆大人只是犯了点事,本将军带他来,是想请娘娘做个见证。”
她悄悄推开门缝,看见厉沉舟坐在紫檀木椅上,玄甲未卸,甲片上的寒光在烛火下晃得人眼晕。陆泽被按在地上,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地砖,却还在不停地扭动挣扎,粗麻绳勒得他肩膀发红,像头被缚住的野猪,模样竟有几分滑稽——若是忽略他眼底的恐惧,倒真像戏文里被妖怪抓住的猪八戒,左扭右动想挣脱,却怎么也挣不开。
“厉沉舟!你敢绑我!我是工部主事,你这是以下犯上!”陆泽的声音带着哭腔,却还硬撑着喊,“皇上醒了定会治你的罪!”
厉沉舟冷笑一声,俯身捏住陆泽的下巴,强迫他抬头:“以下犯上?你私吞边疆粮草的银子,勾结商贩倒卖军布,害得将士们穿单衣在雪地里打仗,怎么不说自己犯了滔天大罪?”
陆泽的脸瞬间惨白,挣扎得更厉害了:“你胡说!我没有!是你诬陷我!”他扭动着身体,麻绳与地砖摩擦发出“沙沙”声,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皇后坐在上座,手里的帕子捏得皱巴巴的,声音发颤:“厉将军,此事……此事可有证据?若真如你所说,陆泽确实该罚,可斩首之事……还是得禀报皇上定夺。”
厉沉舟松开陆泽的下巴,直起身,目光扫过殿内,最后落在苏晚藏身的门帘处。苏晚心里一紧,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只好推门走进去,低着头屈膝行礼:“奴婢参见将军,参见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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