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六
邓鑫元刚安抚好妻子苏晓,把那盒血腥的警告作为证据送到纪委,手机就急促地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念云”的名字,他心里咯噔一下,按下接听键,儿子带着哭腔的声音瞬间传了过来:“爸……我被人打了……他们说让你别再跟那个高主任作对……”
邓鑫元的脑子“嗡”的一声,手里的公文包“啪”地掉在地上,文件散落一地。“念云,你怎么样?伤得重不重?在哪家医院?”他的声音颤抖,指尖冰凉——邓念云在上海读大学,远隔千里,他根本没法立刻赶到儿子身边。
“在学校医务室……爸,他们太狠了……”邓念云的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压抑的抽泣。
挂了电话,邓鑫元疯了似的冲向停车场,一边开车一边给王书记打去电话,语气里满是焦灼:“王书记,高晓松把主意打到我儿子身上了!念云在上海被人打了,您一定要帮帮我!”
王书记也没想到高晓松会如此疯狂,当即说道:“你先别急,我马上联系上海当地的纪检和公安部门,让他们介入调查。你赶紧订机票过去,务必保证孩子的安全。”
与此同时,上海江城理工大学的医务室里,邓念云坐在病床上,额角贴着厚厚的纱布,嘴角青肿,左臂被绷带吊在胸前,脸上还留着未干的泪痕。回想起半小时前的遭遇,他的身体仍止不住地发抖。
当天上午十点,邓念云刚上完专业课,准备去图书馆查资料。走到教学楼后的僻静小路时,四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男人突然从树后钻了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为首的男人个子高大,脸上一道疤痕从眼角延伸到下巴,眼神凶狠:“你就是邓鑫元的儿子邓念云?”
邓念云心里一紧,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我是,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给你带句话。”疤脸男上前一步,一把抓住邓念云的衣领,将他拽到墙边,“告诉你爸,别再跟高主任作对,识相点赶紧收手,不然下次就不是挨顿打这么简单了。”
“我不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放开我!”邓念云挣扎着想要推开对方,却被旁边的两个男人死死按住胳膊。他看着四人不善的眼神,突然想起昨天那个匿名电话,心里瞬间明白了——这些人是冲着父亲来的。
“还敢嘴硬?”疤脸男冷笑一声,抬手就给了邓念云一记耳光。清脆的响声在小路上回荡,邓念云的脸颊瞬间火辣辣地疼,嘴角也渗出了血丝。“我爸按规矩办事,你们凭什么威胁他?”邓念云梗着脖子反驳,眼里满是倔强。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疤脸男。“按规矩办事?我让你知道什么叫规矩!”他使了个眼色,按住邓念云的两个男人立刻动手,一个人踹向他的肚子,另一个人拧住他的左臂。邓念云疼得闷哼一声,身体蜷缩在地,却仍咬着牙不肯求饶。
疤脸男蹲下身,一把揪住邓念云的头发,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语气里满是羞辱:“你爸就是个不识抬举的东西,给脸不要脸!他偏要找死。现在连累你,也是他自找的!”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摄像头,“来,对着镜头跟你爸说,让他别再查了,不然下次就打断你的腿!”
邓念云用力偏过头,避开镜头:“我不会说的!你们这些坏人,迟早会被抓起来!”
“嘴硬是吧?”疤脸男眼神一狠,抬手就要往邓念云的额角砸去。旁边一个瘦高个连忙拉住他:“老大,别打太重,高老板说了,教训一下就行,别出人命。”
疤脸男这才停手,却仍不解气地踹了邓念云一脚:“算你运气好。记住,这只是警告。要是你爸再敢跟高主任作对,下次我们就不是在学校里找你了——你女朋友叫林晓雨是吧?听说你们经常一起去图书馆,我们也可以找她‘聊聊’。”
听到女朋友的名字,邓念云的身体猛地一震,眼里的倔强瞬间被恐惧取代。他知道这些人什么都做得出来,要是连累到晓雨,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你们别碰她!有什么事冲我来!”他嘶吼着,想要爬起来,却被对方狠狠按在地上。
“那就看你爸识不识相了。”疤脸男收起手机,拍了拍邓念云的脸,“三天之内,让你爸给高主任道歉,撤回所有举报材料,不然我们就说到做到。”说完,四人转身就走,很快消失在小路尽头,只留下邓念云躺在地上,浑身是伤,心里满是屈辱和恐惧。
过了好一会儿,邓念云才挣扎着爬起来,扶着墙壁慢慢走到医务室。校医看到他的伤势,连忙给他处理伤口,得知他被校外人员殴打,当即报了警。警察赶到后,邓念云忍着疼痛,详细描述了四人的体貌特征和所说的话,尤其是“高主任”“别再查了”等关键信息,都一一告知了警方。
而此时的高晓松,正坐在办公室里,等着疤脸男的消息。当手机响起,疤脸男在电话里得意地说“事情办妥了,那小子被打得服服帖帖,还提到了他女朋友,保证吓得他不敢不传话”时,高晓松的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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