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幕轰然破碎,消散于无形。
“你要进京?”一道低哑的嗓音自身后传来。
叶寒舟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她身后,斜靠在一堵断墙边,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烬霜之力,为她隔绝了外界的寒风。
苏菱安缓缓转过身,抬起眼眸。
那双紫金色的瞳孔里,疯狂的火焰已经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他们烧我的像,骂我的名,杀戴着我苏氏信物的无辜稚童,这一切,不就是想逼我进那座牢笼吗?”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既然他们如此期待,我怎能让他们失望。我要让他们亲眼看着,他们信奉的天命,是如何被所谓‘妖女’踩在脚下。我要让他们亲眼看着,谁,才是那个窃取天命的贼!”
她抬手,将那枚贴身佩戴的古玉残片,狠狠按入自己心口处的金色凤凰图纹之中。
血光一闪,古玉与图纹仿佛融为一体。
叶寒舟看着她决绝的背影,低声道:“我祝你——让那个篡改骨诏之人,亲手捧着他伪造的文书,跪到你的面前。”
仿佛是回应他的话,那座虚阁之中,悬浮的残卷突然哗啦啦地自行翻动起来,最终停在了一页。
一行从未见过的小字,在竹简的末尾悄然浮现:“刻碑奴知真伪,舌辨千年痕。”
就在此时,一直强撑着的小桃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她腰间悬挂的溯影镜碎片闪过一道微光,映出了未来三息的景象:她因灵力耗尽,猛然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昏死过去,而她以血维持的虚阁显影,也随之中断溃散。
不!绝不能中断!
“我不能倒下……我一定要让天下人,都听见夫人临终前那一句泣血的呼喊!”
刹那间,那道一直沉默的投影灵发出一声悠长的轻叹,仿佛跨越了千年的时光。
整座藏经虚阁金光暴涨,光芒之盛,几乎要刺穿整个灵泉空间。
那卷原本还在翻动的残卷,被金光彻底定格,卷面上,“双钥同归”四个古字熠熠生辉,宛如烙印。
而远在千里之外,戒备森严的皇都地宫深处,一名终日与石碑为伴的盲眼匠人,猛然睁开了他那双没有瞳仁的、一片灰白的眼睛,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喃喃自语。
“……血玉,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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