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云顶草叶片愈发明亮的淡紫光晕,叶天一行人沿着天冠紫天神树主枝干内侧的通道往里走。通道壁上的荧光苔藓比来时更盛,一簇簇淡绿色的光团缀满深褐色的木质纹路,像把整片星空揉碎了撒在树身,连呼吸间都能嗅到苔藓散发的清冽气息。脚下的地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柔滑苔藓,踩上去像踩着蓬松的羊毛地毯,每一步都软乎乎的,连脚步声都被悄悄吸收,只留下轻微的“沙沙”声,在安静的通道里格外清晰。
越往深处走,空气中的草木灵气越浓郁,带着一丝山间清泉般的清甜水汽,吸入肺腑时,仿佛有细密的水珠在胸腔里散开,连之前高空战斗残留的疲惫都消散了大半。蒋少絮手里的云顶草叶片晃得越来越厉害,淡紫色的光纹顺着叶脉快速流转,像活过来的萤火虫,在她掌心轻轻颤动。“能量波动就在前面了!而且比之前强了好几倍!”她突然停下脚步,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侧身让开通道时,连指尖都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
冰瑶立刻握紧冰晶剑,剑身泛着的冷冽蓝光与荧光苔藓的温润绿光交织,在通道里映出斑驳的光影。她脚步轻缓却沉稳,率先迈步向前,目光警惕地扫过通道两侧的树瘤——谁也不确定这神树深处会不会藏着未知的危险。转过一道弯后,通道骤然开阔,一个圆形的树洞空间赫然出现在眼前:这里足有一间宽敞的屋子大小,顶部的树瘤交错缠绕,形成天然的穹顶,几缕金色阳光从树缝中斜射进来,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空气中漂浮着无数细小的光尘,像被阳光唤醒的精灵,在光芒中缓缓起舞。
而空间正中央,一尊半人高的神鹿图腾静静立在青灰色石台上,瞬间攫住了所有人的目光。那是用神树核心木料雕刻而成的图腾,深褐色的木质纹理与流畅的雕刻线条完美交融,仿佛这头神鹿本就从树中生长而出,而非人工雕琢。神鹿前腿微屈,后腿轻轻蹬地,姿态优雅得像是下一秒就要踏光奔跑,又似低头轻嗅林间晨露,浑身透着灵动与力量,连鹿角的弧度都带着自然的韵律。
鹿角的雕刻尤为精巧,枝丫层层交错向上,像绽放的花朵,每一根分叉的顶端都嵌着一颗淡蓝色晶石,晶石通透得能看到里面的细微纹路,在微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晕,像凝结的月光,又似坠落的星辰;鹿身的线条流畅细腻,连皮毛的纹理都清晰可见,顺着木质的走向自然舒展,那些浅浅的刻痕仿佛真的是柔软的绒毛,风一吹就能看到它们轻轻颤动;最令人惊叹的是神鹿的眼睛,竟是两颗鸽卵大小的通透琥珀雕琢而成,琥珀里包裹着细小的金色杂质,在光线下似有星光流转,可瞳孔中央却蒙着一层淡淡的白雾,像被薄纱遮住的月亮,又似蒙尘的明珠,显然是陷入了深沉的沉睡,连灵气都被这层白雾牢牢锁住。
“这就是神鹿图腾!和《秦岭精灵图鉴》里画的一模一样!”蒋少絮快步走上前,从背包里掏出那本卷边的古籍,指尖轻轻划过书页上泛黄的插画,“你看这里,鹿角嵌晶石、眼含琥珀,连鹿蹄下的云纹都分毫不差!只是……你有没有感觉到,它的能量波动太弱了,像睡着了一样,连周围的灵气都绕着它走。”她说着,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碰了碰神鹿的鹿角,指尖传来冰凉温润的触感,像摸在打磨过的玉石上,可那些蓝色晶石没有丝毫反应,连空气中原本微弱的灵气波动都似乎弱了几分,仿佛图腾在主动隔绝外界的能量。
叶天也缓步走近石台,目光落在神鹿身上那些若隐若现的淡金色纹路上——这些纹路从鹿角顶端延伸至鹿蹄,像一条条隐藏在木质里的河流,纹路边缘还刻着细小的云纹,只是此刻纹路黯淡无光,像干涸的河床,显然是因为图腾沉睡,能量无法在纹路中流通。“之前在高空感知到的图腾阵波动,应该就是从这里传出去的,只是这波动太微弱了,像是隔着厚厚的棉花。”他抬手轻轻拂过神鹿的琥珀眼睛,指尖能感受到琥珀的温润,却穿不透那层白雾,“如果不能唤醒它,这些金色纹路就无法激活,我们根本找不到图腾阵的入口,更别说了解图腾阵的作用了。”
灵灵举着相机,踮着脚围着石台转圈,快门声“咔嚓咔嚓”响个不停,在安静的树洞里格外清晰。“天呐,这雕刻手艺也太绝了吧!”她一边拍一边感叹,镜头拉近时,连鹿耳尖那几缕细小的“绒毛”刻痕都能清晰捕捉,“你看这鹿眼睛里的琥珀,连里面的杂质都像是故意设计的,太逼真了!就是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它醒过来,总不能像喊醒睡觉的人一样,凑到它耳边喊‘起床了’吧?”
小白虎也从灵灵怀里跳下来,四条小短腿哒哒地围着石台踱来踱去,小鼻子时不时凑近神鹿的蹄子轻嗅,喉咙里发出软糯的“呜呜”声,像是在尝试用精灵的语言与图腾沟通。它还伸出小爪子,轻轻拍了拍神鹿的鹿腿,可神鹿依旧纹丝不动,连鹿角上的蓝色晶石都没泛起一丝微光,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木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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