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的气氛在香克斯那句意有所指的话后，变得有点微妙。音乐还在响，肉香还在飘，但林昊和香克斯之间那小块地方，空气好像突然变沉了。
香克斯那眼神，看着随意，其实跟探照灯似的，在林昊身上扫来扫去，尤其在他灵魂深处那块属于罗杰的地盘上打转。不是找茬，更像是在辨认什么老物件。
“熟悉的味道？”
林昊放下木杯，麦酒劲儿还有点冲嗓子，他迎着香克斯的目光，“大概是这片大海自个儿的味儿吧。”
香克斯一听，乐了，露出一口白牙：“哈哈，有意思！大海的味儿……说得好！”他抄起酒瓶，又给林昊满上，琥珀色的酒液晃荡，
“不过啊，有些‘味道’，隔着再远，时间再久，该认出来的，还是会认出来。”
他这话说得含糊，可在场几个明白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巴克下意识地摸了摸「扞潮」的剑柄，康纳德的「万识之书」无声地翻了一页。红发这家伙，感觉太敏锐了！
香克斯也不继续往下刨，话头一转，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又指了指头顶那片天，“站得越高，看得越远，也越明白什么东西值得拼了命去守。”
他目光扫过林昊身后的队长们，最后定格在林昊脸上，带着点考校的意思：“你们呢？拼死拼活在这大海上闯，是为了啥？财宝？名声？还是……”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
林昊没立刻接话。他能“看”到香克斯灵魂里那片光，温暖，亮堂，跟个小太阳似的，没多少脏东西。这是个有自己一套规矩，而且守得挺硬的人。
“裁决。”
林昊吐出两个字，手指无意识地蹭着「阎罗」冰凉的刀柄。
“看不顺眼的，就砍了。”
这话说得又直又愣，带着股狠劲儿。旁边啃鸡腿的拉基·路动作停了停，耶稣布擦枪的手也顿了顿。红发团的人都在琢磨这话里的分量。
香克斯挑了挑眉，非但没恼，眼里兴趣更浓了：
“裁决？口气不小！拿什么裁？就凭你腰上那柄怪刀？”
“凭它，也凭这个。”林昊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他眼底深处，那天平的虚影一闪而过。
“有意思！”香克斯哈哈大笑，把杯里剩的酒一口闷了，啪地把木杯墩在甲板上，
“光说不练假把式！林昊，咱俩玩个游戏咋样？”
他也不等林昊答应，身子微微一直。
就这么一下，没什么大动静，可整个雷德·佛斯号上，欢快的音乐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戛然而止！拉基·路手里的鸡腿忘了往嘴里送，耶稣布擦枪的布掉在了地上。所有红发团的人，脸上的笑容都收了起来，眼神变得认真。
一股无形的、沉重如山岳的气势，以香克斯为中心，轰然扩散！这不是针对肉体的攻击，而是直接碾压精神的王者资质——霸王色霸气！
空气在震颤，光线在扭曲！甲板上没固定好的小物件嗡嗡作响，仿佛下一刻就要被这股气势碾碎！
巴克、康纳德等人脸色一白，感觉像是突然被扔进了深海，巨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过来，心脏都跳慢了几拍。西蒙更是闷哼一声，差点没站稳，他怀里的斩魄刀发出低微的鸣响，自动激发出一圈柔和的波动，勉强护住他周身。
这霸气，并非全面爆发，更像是一种精准的、克制的试探，绝大部分压力，都稳稳地压在了林昊一个人身上！
林昊首当其冲！
他感觉像是有一座无形的巨山当头压下，要把他连同他的意志一起压垮、碾碎！耳边仿佛响起万千雷霆，眼前景象都有些晃动。这不是卡普那种纯粹力量的碾压，这是源自灵魂层面、关乎意志与气魄的较量！
他体内，那沉睡的罗杰灵魂印记，被这同源的、充满“征服”意味的霸气一激，瞬间躁动起来！一股不甘、不屈、甚至带着些许“你小子还敢试探我？”的豪迈意念，如同沉睡的火山，就要不受控制地喷发！
不能让他出来！
林昊眼神一厉，强行压下灵魂深处的躁动。这是他和香克斯的较量，不是罗杰的！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压制自身那源自死神之力、融合了审判意志的独特灵压！深邃、幽暗、带着法则威严的气势，如同苏醒的幽冥主宰，从他体内轰然爆发！
嗡——！
两股无形的、却足以撼动灵魂的恐怖气势，在甲板中央狠狠撞在一起！
没有声音，却比任何巨响都更震撼人心！碰撞的中心点，空气肉眼可见地扭曲、折叠，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甲板的木板吱呀作响，仿佛随时要裂开！
一边是炽烈如阳、睥睨万物，要让众生臣服的王者之气！
一边是幽深如狱、执掌法则，要裁决世间善恶的审判之威！
两股气势僵持不下，互相侵蚀，互相挤压！红与黑的流光在无形的界线上疯狂闪烁、迸溅！
香克斯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更浓的欣赏和兴奋。他感觉到林昊这股“气”的奇特与坚韧，完全不同于他认知中的任何一种力量，而且其中……似乎真的夹杂着一丝让他心跳加速的、极其微弱的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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