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力弱之辈,则丑态百出。有人拼命晃荡身体借力,被考官厉声呵斥仍无济于事;有人做到五六个便气力耗尽,挂在杠上进退不得;更有一勋贵子弟,嘶吼着勉强完成九个,差一个及格,竟直接脱手摔落在地,不顾体面地嚎啕起来:“只差一个!就差一个啊!考官大人,求您开恩!”
考官冷面无情,挥挥手,天命军士兵上前收走其腰牌。
“陛下,”内阁首辅袁可立捻须沉吟,“此项目虽简,却最能去芜存菁。无力者,难披重甲,难舞大刀,难开强弓,却不堪为将。观诸宗室子,智、猾、力,各有千秋,然于军阵之间,终须实打实的气力为根本。”
朱啸颔首:“袁先生所言极是。为将者,纵不需每战必先,然身先士卒之时,亦需有万夫不当之勇,方能服众。天家子弟,更应深知此理。华堞颇类朕。” 最后一句轻语,仅身旁几人可闻。
第三项考核:蹶张弩开弓。
一排排制式蹶张弩(强度一致)架设在靶场上。考核要求并非射击精度,而是纯粹测试臂力与开弓技巧:必须用腰力或踏力辅助,将弩弦稳稳挂上望山(扳机),并保持稳定三息。
这项目,力量与技巧并重。
边军悍卒们对此熟悉无比。张献忠一脚踏住弩环,双手抓弦,“嘿”地一声低吼,腰腹发力,弩弦瞬间被拉满挂实,动作流畅暴力。高杰也是如此,势大力沉。
海军学员们则展现了学习能力。他们初次接触此类弩,但在仔细观察和教官简单指导后,钱知晏等人能迅速掌握发力技巧,虽然稍显吃力,但都能成功完成。赵承霄甚至研究了一下弩机构造。
杨文岳则再次面临挑战,他体力和爆发力不足,第一次尝试失败,第二次调整呼吸,用尽全身力气,脸颊憋得通红,终于在考官计数结束前勉强挂上,险些脱力。
朱常汐上前,他并未急于发力,而是先仔细研究了一下弩身的结构,又观摩了几人动作,尤其是海军学员们运用技巧的细节。轮到他时,他沉腰踏稳,双臂并非一味蛮拉,而是尝试寻找最佳的发力角度,一次、两次…第三次尝试时,他闷哼一声,竟凭借巧劲和瞬间的爆发,将弩弦稳稳挂上!虽保持三息后几乎虚脱,却成功过关,下来后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智计得手的欣慰。
朱由桦则耍起了心眼。他挑选了一架看似被多人用过、关节可能稍松的弩(实则并无区别),又故意用衣袖垫在脚下增加摩擦。开弓时,他动作夸张,低吼连连,仿佛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实则目光紧盯着考官的表情,试图博取同情。第一次失败,他立刻面露痛苦揉着手腕;第二次,他成功挂上,但保持不到两息便因“力竭”而脱手,随即向考官哀求:“大人!学生已尽力!此弩着实刚硬…能否…” 考官冷眼相对,毫不通融。第三次尝试,他见无机可乘,方才真正发力,险之又险地在最后一刻挂稳,熬过三息,下来后已是脸色煞白,不知是真是假地踉跄了几下,心中却暗道好险。
朱华堞再次展现出其实力。他上前,脚踏弩环,动作标准,气沉丹田,吐气开声,腰臂协同发力,一次便将弩弦稳稳挂上,臂稳如磐,轻松保持三息有余,动作干净利落,引得附近几名边军都侧目看来。他放下弩,面不改色,对着朱常汐和朱由桦方向微微扬了下巴,傲然之意不言而喻。
一些江湖人士凭借巧劲和不错的力量也能完成。
但那些纯粹的花架子和力量孱弱者,则彻底暴露。有人连弩都踩不稳,有人龇牙咧嘴也无法将弦拉到一半,有人甚至拉伤了手臂,惨叫着被扶下去。
“淘汰!”考官冰冷的声音不断响起。
整整三日,初试三项体能考核循环进行。京师大校场内,汗水、沙尘、叹息声、鼓励声、呵斥声、乃至失败的哭泣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残酷而真实的筛选图景。
成功者(约四千余人)虽然疲惫不堪,甚至带着伤,但眼神中充满了庆幸、自信和昂扬的斗志。他们领回了自己的腰牌,上面或许多了几道汗渍,却意味着他们赢得了继续前进的资格。张献忠、高杰等人甚至意犹未尽,期待着下一轮更激烈的较量。海军学员们则聚在一起,低声总结着考核中的得失,显得冷静而专注。
朱常汐朱由桦朱华堞三人虽皆晋级,情状却大不相同。朱常汐寻了处阴凉地瘫坐着,由仆从递水擦汗,眼神却滴溜溜转着,打量着接下来的对手,显然已在思考后续策略。朱由桦则与几位同样惊险过关的勋贵子弟凑在一处,低声交流着“心得”,时而瞥向那些被淘汰者,面露侥幸。朱华堞则独自擦拭着汗水,调整呼吸,目光灼灼地盯着下一项考核的场地,战意盎然。
失败者(近六千人)则如同霜打的茄子,失魂落魄,面色灰败。他们中的许多人,或许家传武艺精妙,或许兵法背诵如流,但在这最基础的体能门槛前,却无情地被刷下。有人默默垂泪,有人捶胸顿足,不甘地咆哮:“我不服!我刀法好!我箭术精!为何只因力气不足就刷下我?!” 然而,军令如山,规则无情。在天命军士兵“护送”下,他们不得不收拾行囊,离开这座梦想启航却又迅速折戟的营地,背影萧索。他们的离去,也无声地宣告了此次武举的第一个残酷事实:没有强健的体魄,一切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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