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看守所地下三层,七号重刑监区。空气不再是凝固的铅块,而是被点燃的炸药桶!刺耳的警报声早已被更原始的喧嚣彻底淹没,如同垂死巨兽最后的悲鸣。浓烈的铁锈味、汗酸味、劣质消毒水味,此刻被一股更浓稠、更滚烫的腥甜气息粗暴覆盖——那是新鲜血液的味道,弥漫在每一条走廊,钻进每一个毛孔。
“轰隆——!!!”
一声巨响如同地狱之门被撞开!厚重的、焊接着粗壮铁栅的监区防火门,在数柄狂暴挥舞的消防斧劈砍下,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火星疯狂四溅,如同地狱熔炉中喷溅的钢水,在昏暗的应急灯光下划出刺目的轨迹!扭曲变形的门锁终于不堪重负,“哐当”一声断裂崩飞!
“杀进去!一个活口不留!”为首的暴徒发出野兽般的咆哮,脸上横亘的刀疤在扭曲的表情下如同活过来的蜈蚣。他赤红着眼,手中染血的斧头猛地劈开最后一点障碍!
“轰——!”
防火门被彻底撞开!早已在门外走廊集结、如同饥饿狼群般的暴徒,手持砍刀、钢管、甚至从消防柜里抢出的破拆斧,发出嗜血的狂吼,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流,瞬间涌入监区走廊!
“放我们出去!!”
“跟他们拼了!!”
监区内,被绝望和恐惧逼疯的囚犯们也彻底暴动!有人用床板疯狂撞击牢门,有人试图掰弯铁栏,歇斯底里的哭喊、咒骂、求饶声汇成一片绝望的声浪,冲击着坚固的牢笼和脆弱的神经!整个地下空间如同沸腾的油锅,混乱、血腥、暴戾的气息相互撕扯、蒸腾!
混乱的中心,是姜振国所在的特殊监室!几名暴徒目标明确,无视两侧牢房里伸出的无数手臂,直扑那扇看似更加坚固的铁门!
“就是这间!老板要的老东西在里面!”刀疤脸暴徒狞笑着,抡起沉重的消防斧,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门锁位置狠狠劈下!
“铛——!!!”
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炸响!火星如同烟花般爆开,瞬间照亮了暴徒狰狞的脸和监室内姜振国瞬间绷紧的轮廓!坚固的门锁在巨力下猛地凹陷、变形!
“再来!”旁边的暴徒嘶吼着,手中的大号管钳狠狠砸在门轴处!
“哐!哐!哐!” 砸门声、劈砍声、囚犯的尖叫声混合着警报的残响,形成一首疯狂而暴虐的交响曲,狠狠敲打在每个人的耳膜和心脏上!
监室内,姜振国背贴着冰冷的水泥墙,身体像一张拉满的弓。浑浊的老眼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片冰封的战场,那是久违的、属于军人最本能的决死意志。他急促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旧伤,带来撕裂般的疼痛。目光如同最精准的雷达,扫过逼仄的监室——铁床,焊死的桌子,空无一物。
突然!他的视线死死锁定在监室门外,那个被暴徒撞开的消防柜!柜门歪斜地敞开着,里面空荡荡,只有一把沉重的消防斧,因为刚才剧烈的撞击,滑落出来一半,锋利的斧刃卡在柜门边缘,在应急灯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就是它!
“咔嚓!” 又一声令人心悸的金属断裂声!门锁终于被彻底劈开!
“开了!”暴徒狂喜的吼叫如同丧钟!
沉重的铁门被猛地拉开!几张因杀戮和兴奋而扭曲变形的脸,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和杀意,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出现在门口!为首刀疤脸手中的消防斧高高扬起,斧刃上还滴淌着不知是谁的鲜血,目标直指墙角的姜振国!
“老东西!上路吧——!”
千钧一发!
姜振国动了!那不是垂死挣扎,而是如同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积蓄了所有残存的生命力!他无视胸口炸裂般的剧痛,身体爆发出与其年龄绝不相符的恐怖速度!一个矮身翻滚,如同猎豹扑食,瞬间从暴徒扬起的斧刃下掠过!
目标——门口消防柜!
他的左手如同铁钳,在身体翻滚的瞬间,精准地抓住了那把滑落一半的消防斧木柄!入手沉重冰凉,带着钢铁的死亡气息!
“吼——!” 刀疤脸一击落空,暴怒转身,斧头带着恶风再次劈向姜振国的后背!
姜振国根本来不及起身!他借着翻滚的惯性,身体还在地上,右手猛地撑地,左臂肌肉贲张,用尽全身力气,将刚刚到手的消防斧由下而上,反手撩起!动作简洁、狠辣、毫无花哨,是战场上用无数血与火磨砺出的杀人技!
“铛——!!!!!”
两柄沉重的消防斧,一劈一撩,在半空中狠狠地、毫无花哨地撞在了一起!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刺目的火星如同火山喷发般猛地炸开!金红色的光点四散飞溅,瞬间照亮了监室门口狭窄的空间!照亮了姜振国因极度用力而扭曲、却坚毅如铁的侧脸!照亮了刀疤脸暴徒眼中瞬间凝固的惊愕和难以置信!照亮了斧刃碰撞处那瞬间变形、卷曲的钢铁!
巨大的撞击力让两人虎口崩裂,鲜血顺着斧柄流淌!刀疤脸被震得手臂发麻,连退两步!姜振国则借势一个翻滚,单膝跪地稳住身形,手中的消防斧横在胸前,斧刃上崩开一个清晰的缺口,却依旧散发着不屈的寒光!他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如同破旧的风箱,嘴角溢出鲜红的血沫,但眼神锐利如鹰,死死锁定着眼前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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