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站起身:“没事我们走了。”
“诶!别走啊!”何燕芳见状,也顾不上喂儿子了,连忙起身拉住裴欲的胳膊,“那……那钱呢?你弟弟这学还上不上了?你不能不管啊!”
“我凭什么出这个钱?”裴欲甩开她的手,声音里压抑着怒火,“他有爹,轮得到我来管?”
那小男孩见妈妈被推开,突然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过来,用头狠狠撞向裴欲的腰腹!
季凛拿手拦住了小男孩。
那小男孩见没撞到裴欲,反而被拦住,脾气上来,攥紧拳头,二话不说就狠狠一拳捶在了季凛的肚子上!
小孩子下手没轻没重,季凛猝不及防,闷哼一声,疼得弯下了腰。
“你干什么!”裴欲眼神一厉,猛地伸手,一把将那小男孩推开。
他没用什么力,但小男孩还是踉跄着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短暂的寂静后,小男孩立刻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嚎声。
何燕芳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叫了起来,一把抱起地上的儿子,心疼地哄着,同时对着裴欲怒目而视:“裴欲!你推你弟弟干嘛?!他还是个孩子!你怎么下得去手!你这个白眼狼!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啊?!”
裴欲看着眼前这一幕闹剧,看着母亲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和那个被宠得无法无天的“弟弟”,眼中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了,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和麻木的冰冷。
他甚至连争辩的欲望都没有了。
他伸手扶住还在忍痛的季凛,不再看那对母子一眼,声音低沉而沙哑:“我们走。”
说完,他几乎是半扶着季凛,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让他窒息的地方,将身后的哭闹和咒骂隔绝在门内。
楼道里昏暗而安静。
下了楼,走到车边,夜晚微凉的空气吸入肺中,才仿佛驱散了一些屋内的憋闷。
裴欲松开扶着季凛的手,靠在车门上,沉默地点燃了一支烟。
烟雾升起,模糊了他此刻的表情,但那紧抿的唇线和周身挥之不去的低气压,显露出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季凛站在他身边,肚子还在隐隐作痛,但他更清晰地感受到了从裴欲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深切的,被至亲之人不断索取和伤害的疲惫与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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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季凛租住的公寓楼下停稳,引擎熄灭,车内陷入一片沉寂。
只有路灯昏黄的光线透过车窗,在两人身上投下模糊的光影。
裴欲没有立刻让季凛下车,他双手依旧搭在方向盘上,目视前方,声音在封闭的车厢里显得格外低沉,带着一种刻意装出来的无所谓,却又难掩其中的自嘲和涩然:
“想笑就笑吧。”
他扯了扯嘴角,弧度冰冷,“我家就这么个破情况。父母早离了,亲妈改嫁,有了新的家庭,新的儿子。我嘛……就是个多余的,还是个随时可以提款的冤大头。”
他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但紧握方向盘、指节微微发白的手,却泄露了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季凛安静地听着,肚子已经不那么疼了,但心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揪着,闷闷的难受。
他看着裴欲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冷硬和孤独的侧影,摇了摇头,轻声说:“我没有想笑。”
他顿了顿,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忽然解开安全带:“裴队,你等我一下。”
说完,不等裴欲反应,他便推开车门,快步朝着不远处那家24小时便利店跑去。
裴欲看着他消失在便利店门口的身影,眉头微蹙,不知道这小家伙又想干什么。
他疲惫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今晚的一切,像一场令人作呕的闹剧,再次印证了他对所谓“亲情”的认知——不过是捆绑和索取。
没过多久,副驾驶的车门被重新拉开,季凛带着一身微凉的夜气坐了进来。
他微微喘着气,将手里拿着的东西递到了裴欲面前。
是那个透明的、星星形状的塑料糖罐。
里面装满了五颜六色、亮晶晶的星星状软糖,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下,依然折射出诱人而温暖的光泽。
“给你。”季凛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温柔,“吃甜的心情会好一点。我……我看你那天,好像是想吃这个的。”
裴欲愣住了,他怔怔地看着那罐近在咫尺的星星糖,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毫无预兆地狠狠撞了一下。
那些被他刻意遗忘、深埋心底的,属于遥远童年的、带着酸楚和渴望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汹涌而出。
回忆如同老旧的默片,带着灰白的色调,在他脑海中清晰地上演——
七岁的裴欲,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服,站在超市琳琅满目的糖果货架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装着五彩星星的透明罐子。那些星星那么漂亮,像真的把夜空摘下来装了进去。
他无数次地幻想,那会是什么味道?是草莓的甜?还是葡萄的酸?或者像一样入口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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