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到酉,校场散后。”宋宪低声,“末将与魏续按规点收,已盘查。”
“查谁?”
“无功者三,受罚者六,陷阵营三十人皆在。”宋宪道,“……无所获。”
张辽眼神一动,高顺眼角不动。他们都知道:这是一根被风扯起来的线,线头短短,却极要命。
吕布拿起那片压在白绢下的“叶”,在指间一折,发出极细的响。他抬眼,笑了,笑意很轻:“不用查。”
宋宪错愕:“不用查?”
“不用。”吕布把金叶放回原处,“明日北巡时,自会有人送回来。”
宋宪一怔,随即会意,抱拳退下。临出门,他偷眼看了看张辽与高顺,像在想:主公若不问,谁敢问?门帘落下,他的脚步飞快,像有人在后追。
张辽忍不住笑出声:“主公这手,叫贼不敢做贼。”
“贼若不敢做贼,就只好做‘人’。”吕布淡淡,“做了‘人’,就得受‘证’与‘阵’管。——贼最怕的,不是刀,是有人叫他名字。”
话音未落,帐外又一阵雪风灌进来,高顺本能上前半步挡在前。
吕布伸手压了压他的肩,示意无妨。他把两张短凳放到火边:“坐,继续。”
张辽重新坐回,手摸着膝上刀柄,像摸一条被磨得发亮的路。他忽问:“主公,为何选我与高顺?军中能用者众。”
吕布没有立答,反问:“文远,世上最坚的是什么?”
“铁。”张辽脱口。
“不是。”吕布抬手指一指帐外无尽的夜,“是‘信’。信比铁硬,铁一弯,火一淬,便直;信若弯了,不是弯,是断。——我选你,是因为你心里的那条线还直;我选高顺,是因为他骨头里的那根钉还硬。并州要立,先立‘双壁’。你二人,一为锋,一为城。”
张辽微怔,眼里像被火苗舔了一下:“锋与城?”
“锋,去开道;城,去守法。”吕布一字字吐,“我在中间,做跨在两者间的桥。桥塌,锋走散,城自崩。桥稳,锋越快,城越坚。——你们愿做这‘双壁’吗?”
张辽长身一拜,声音带火:“愿做!”
高顺忽单膝着地,沉声:“愿以身作‘城’。”
吕布伸手,扶起两人。三只手在火边汇到一处。他的掌很热,张辽的掌有茧,高顺的掌冰凉。三种温度一触即合,像一种看不见的东西在此刻被铸了印。
【断史回声:‘张辽—高顺’忠诚度提升至稳定阈值。建议:设置“共识仪式”以固化记忆。】
吕布笑,顺势把那片金叶拿起,放在白绢上,又把自己的小戟印按在金叶角上,朱泥未干,光彩映红。
张辽与高顺对视一眼,心下会意,齐齐按上自己的“指印”。指腹一压,金叶与白绢之间,“人”与“证”连了起来。
“这是并州军的第一个‘约’。”吕布缓声,“从今日起,你我三人,共御三事:一御外敌,一御内疑,一御己骄。‘约’存此,违者,先砸自己印。”
沉默一瞬,只有火在轻响。张辽忽低笑:“砸印之前,求主公先砸我脑袋。”
吕布抬眼,一笑:“我怕你脑袋硬,砸坏我手。”
高顺没笑,听着这句玩笑,眼神却温了一寸。那寸温在军人身上,很稀罕。
他忽又道:“主公,末将有请。”
吕布示意说。
高顺从怀里取出一卷小册,封皮粗陋,角被磨得起毛:“这是末将旧日所记之‘阵’。行、止、进、退、虚、实、奇、正……皆是死阵。今夜听主公言,死阵不够,要有‘活’。望主公批改。”
吕布接过翻开,纸上密密麻麻,字像站成队的兵,笔画直硬,像每一笔都用力。
他读了一阵,抬头:“这不是‘阵’,这是‘顺’。你把人写成了线,对敌写成了点,双方一碰,线就断。——你看。”
他把画戟在地上一戳,指腹在白绢上点了两点,又画三线:“敌为点,我为线,线绕点、点咬线,不分先后,只看‘势’。势起于‘心’,落于‘令’,透于‘阵’。你原先的阵,是‘令—阵’,缺一‘心’。我给你添一章,叫‘心阵’。”
他一边说,一边在白绢上写下四个字:立心为阵。张辽与高顺对看,眼里都亮了一亮。高顺第一次在“令”之外,明白“心”不是虚,是另一种“阵”。
“记。”吕布把白绢递回,笑,“这就是我说的第三张。”
“以心为阵……”高顺喃喃重复,像把四个字一笔一划刻到骨里。
夜更深,营中风声稀了。
三人又谈许久——谈“陷阵营”的挑人之法,谈北巡路上设“望”的位置,谈宋宪与魏续二人的性格纹理如何触,谈李肃回报后董卓会如何按下哪一只手,谈丁原明日会站在哪块地上看他们出营。
每一处细节都落在白绢上,朱印与墨迹交错,像一张慢慢织起来的网。
忽然,帐外极轻的一声雪响,像谁的脚跟踩断了一枝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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