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隐寺的冬雪来得猝不及防,一夜之间,檐角、银杏枝、青石板都裹上了一层薄霜。清晨的钟声刚过,必安就抱着一摞干净的僧衣往禅房跑,刚到门口就撞见济公正蹲在台阶上,对着手里的烤红薯哈气,破蒲扇上还沾着几片雪花。
“师父!山下钱塘镇的刘捕头来了,说有急事找您!”必安跑得气喘吁吁,鼻尖冻得通红。济公咬了一大口红薯,含糊不清地笑道:“捕头上门,准没好事——要么是抓不着贼,要么是断不了案,走,瞧瞧去。”
两人刚到山门外,就见一个穿着藏青官服的汉子正来回踱步,腰间的佩刀在雪光下泛着冷光,正是钱塘镇的捕头刘正。他见了济公,连忙上前作揖,脸色比身上的官服还沉:“大师,您可算出来了!镇西头的荒宅昨晚出事了,有人在里面发现了一具女尸,死状蹊跷,我们查了一整晚都没头绪,只能来请您帮忙。”
济公擦了擦嘴角的红薯渣,摇着蒲扇往山下走:“荒宅?是不是十年前王掌柜家出事的那座?”刘正一愣,随即点头:“正是!那宅子自从王掌柜一家搬走后就荒了,昨晚有个乞丐去躲雪,竟在正屋的梁上发现了女尸,脖子上有勒痕,手里还攥着半块玉佩。”
说话间,三人已到钱塘镇西头。荒宅的院门虚掩着,门板上的朱漆早已剥落,露出里面发黑的木头,院墙上爬满了枯藤,雪落在上面,像给宅子裹了层白纱。刚进门,一股阴冷的气息就扑面而来,比外面的寒风还刺骨。
正屋里,几个捕快正围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忙碌,地上散落着几枚脚印。济公走上前,掀开白布一角——死者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子,穿着淡紫色的襦裙,面容苍白,双眼圆睁,脖子上有一道深紫色的勒痕,右手紧紧攥着,指缝里露出一点玉佩的青绿色。
“她手里的玉佩呢?”济公问道。刘正递过一个锦盒,里面放着一块月牙形的玉佩,上面刻着一个“苏”字:“我们费了好大劲才掰开她的手,查遍了镇上的户籍,没找到姓苏的年轻女子失踪,也没人认识这玉佩。”
必清蹲在尸体旁,仔细看了看女子的裙摆:“师父,她的裙子上沾着松针,镇西头只有后山有松树,说不定她是从后山过来的。”济公摸了摸尸体的手腕,又看了看墙角的油灯,突然笑道:“这女子不是昨晚死的,是三天前。”
刘正一惊:“大师怎么知道?尸体看着还很新鲜,不像是死了三天的样子。”济公指了指墙角的油灯,灯盏里的油只剩底,灯芯却还是新的:“这油灯是昨晚刚点的,雪落在灯盏上融了半盏水,说明昨晚有人来过。再看尸体的手腕,虽然凉,却没僵硬,是因为这屋子背阴,又有积雪,尸体被冻住了,才没腐烂。”
他又拿起锦盒里的玉佩,放在鼻尖闻了闻:“玉佩上有檀香,镇上只有‘福庆斋’的香铺卖这种檀香,去问问掌柜,最近有没有人买过这种香,还戴着刻‘苏’字的玉佩。”刘正立刻让人去查,自己则跟着济公在荒宅里转悠。
正屋的梁上还挂着一截断裂的麻绳,济公抬头看了看,又摸了摸梁上的灰尘:“绳子是新断的,上面没有积灰,说明女子是被人勒死后挂在梁上,昨晚绳子断了,尸体才掉下来,被乞丐发现。”他走到窗边,推开吱呀作响的木窗,窗外的雪地上有一串脚印,一直延伸到后山的方向,脚印的尺码和男子的差不多,却比寻常男子的脚印浅——像是穿了不合脚的鞋。
“去后山看看。”济公率先走出屋门,雪地上的脚印在松树林里渐渐清晰,走了约莫半里地,脚印突然消失在一处山洞前。山洞不大,洞口覆盖着积雪,济公刚走进去,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脂粉味,与死者身上的气味一模一样。
山洞里,地上散落着几片淡紫色的布料,和死者的襦裙材质相同,墙角还放着一个空的胭脂盒。必安捡起胭脂盒,上面印着“锦绣阁”的字样:“这是镇上张记布庄的胭脂,只有他们家卖这种海棠花纹的盒子。”
两人刚回到镇上,去“福庆斋”查探的捕快就回来了,脸色凝重:“捕头,掌柜说三天前有个叫李三的货郎来买过檀香,还说要给‘苏姑娘’用,那货郎脖子上就戴着一块刻‘苏’字的玉佩,不过他昨天就离开钱塘镇了,说是去苏州送货。”
“李三?”刘正皱起眉头,“这人是个游商,经常在镇上打转,听说三年前娶过一个媳妇,后来媳妇跑了,就一直单身。”济公摇着蒲扇,突然笑道:“他不是去苏州了,是躲在镇东头的破庙里——雪下了三天,路上的积雪没被踩过,他要是真去了苏州,怎么会没有脚印?”
一行人立刻往镇东头的破庙赶。破庙的门紧闭着,门缝里透出一点微弱的灯光。刘正一脚踹开门,只见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汉子正坐在火堆旁,手里拿着一块玉佩擦拭,正是李三。他见了捕快,脸色瞬间惨白,起身就要跑,却被济公用蒲扇轻轻一点,脚下一软,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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