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隐寺的早课钟声刚歇,道济正蹲在厨房后院,就着咸菜啃馒头,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赵斌背着降魔剑,急匆匆地跑过来,差点撞翻了道济面前的粥碗。
“师父!师父!出大事了!”赵斌喘着粗气,脸上满是焦急,“钱塘县的张大户家,一夜之间人去楼空,只留下一幅画,画里的人……画里的人跟活的一样!”
道济把最后一口馒头塞进嘴里,抹了把嘴,眼睛一瞪:“人去楼空?还留幅画?这事儿透着邪门!快,带贫僧瞧瞧去!”他抓起蒲扇,跟在赵斌身后就往外冲,连广亮和尚喊他吃早饭的声音都没听见。
两人赶到张大户家时,院子里已经围了不少村民,议论纷纷。只见正屋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百鸟朝凤图》,画工精湛,色彩艳丽。奇怪的是,画中的鸟儿似乎真的在动,翅膀微微扇动,甚至能隐约听到鸟鸣声。
“济颠大师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村民们立刻让开一条路。道济走到画前,眯着眼看了半天,突然用蒲扇敲了敲画框,嘴里念念有词:“画儿画儿真稀奇,鸟儿能唱又能飞,是不是有妖在作祟,赶紧出来受皈依!”
话音刚落,画中的凤凰突然展开翅膀,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一道黑气从画中射出,直奔道济面门。道济早有准备,蒲扇一挥,一道金光挡住了黑气:“果然有妖!”
赵斌立刻抽出降魔剑,剑光一闪,刺向画中的凤凰。可剑尖刚碰到画纸,就像刺在了棉花上,毫无着力之处。“师父,这画有古怪!”
道济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说:“这不是普通的画,是‘心魔画’。画上的景物能映照出人的内心欲望,一旦被欲望吞噬,就会被吸入画中,成为画的一部分。张大户一家,定是被自己的贪心所困,才会消失的。”
就在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个身穿锦袍的中年男人,正是张大户的邻居李掌柜。他脸色发白,哆哆嗦嗦地说:“大师,我……我昨晚看到张大户在院子里对着画说话,还说要把画里的金子都取出来,结果今天一早就没人了。”
道济点了点头:“这就对了。这画里的金子、珠宝,都是心魔所化的幻象。张大户贪心不足,才会被吸入画中。”他转头对赵斌说,“你在这里守着,别让任何人靠近这幅画,贫僧去请胖瘦仙童来帮忙。”
道济刚要转身,画中的凤凰突然又动了起来,这次射出的不是黑气,而是无数金色的元宝。村民们见了,眼睛都直了,纷纷上前去抢,瞬间乱作一团。
“住手!”道济大喝一声,蒲扇猛地扇出一道狂风,将元宝吹得无影无踪,“这些都是幻象!谁要是碰了,就会像张大户一样被吸入画中!”
可已经晚了,有两个贪心的村民已经碰到了元宝,身体瞬间变得透明,缓缓向画中飘去。赵斌连忙挥剑斩断了连接两人和画的无形丝线,那两个村民才摔倒在地,惊魂未定。
道济趁机掏出一串佛珠,掷向空中,佛珠化作金色光网,将整幅画罩住:“赵斌,看好光网,贫僧去去就回!”说罢,化作一道金光,冲天而去。
不多时,道济就带着胖瘦仙童回来了。胖仙童捧着金锤,笑着说:“济颠大师,什么事这么急,还得劳烦我们哥俩跑一趟?”
道济指了指被光网罩住的画:“这是心魔画,困住了张大户一家,还差点害了村民。劳烦二位仙童,用你们的法宝破了这画的魔力。”
瘦仙童手持玉尺,绕着画转了一圈,皱着眉说:“这画的魔力很强,是用画者的心血和心魔炼制而成的。要破它,得先找到画的主人。”
道济摸了摸脑袋,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前几天贫僧在集市上,看到一个卖画的老道士,他的画都透着邪气,说不定这画就是他卖的!”
众人立刻赶往集市,果然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那个老道士。他正低着头,给一幅画上色,画上的内容,赫然和张大户家的《百鸟朝凤图》一模一样。
“就是你!”赵斌大喝一声,拔剑指向老道士。老道士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济颠大师,别来无恙啊。这心魔画,可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
道济眯起眼睛:“你是乾坤洞主的人?”
“不错。”老道士站起身,身上的道袍瞬间变成了黑色的魔袍,“我是洞主座下的画魔。洞主说了,你不是能看透人心吗?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抵挡住自己的心魔!”
画魔说着,举起手中的画笔,在空中一挥,一幅新的画凭空出现。画中是灵隐寺的大雄宝殿,殿内堆满了金银财宝,广亮和尚正抱着一个金元宝,笑得合不拢嘴;必清小和尚则在一旁,不停地往口袋里塞珠宝。
“哈哈哈,济颠,你看!这就是你身边人的欲望!”画魔狂笑着,“只要你多看一眼,就会被吸入画中,永远沉沦!”
道济看着画中的景象,神色平静:“画魔,你太小看贫僧了。金银财宝,不过是身外之物;功名利禄,也只是过眼云烟。贫僧心中,只有慈悲和正义,没有什么心魔能困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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