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黑衣人举撬棍猛砸通风管,动作凶狠。沈砚辞立刻扑上,以身护管。撬棍砸中他背脊,发出沉闷“砰”声。他闷哼咬牙,却死死抱住管道不放。“顾云深,用‘飞托法’揭漆!”他忍痛喊道,“别管我,先找模板!”目光坚定如铁。
顾云深见他背上红肿青紫,眼泪一下子滚落。她立刻从工具盒取出细软羊毛笔与深沉松烟墨,按“顾氏修复术?飞托法”口诀,蘸墨轻扫管道漆层——墨汁渗入漆下雷纹,暗记渐显,线条清晰,正是钥匙形状,在光下泛着微光。
“钥匙!”老周急递腊梅纹铜片与辨纹钥匙。顾云深将铜片嵌入钥匙,对准雷纹暗记插入,轻转。“咔嗒”一声,通风管应声开启,内里露出雷纹铁盒,盒身冰冷,散着金属气息。
未等她取出铁盒,为首黑衣人已挥撬棍猛砸而来,风声呼啸。沈砚辞猛地扑来推开她,以身相挡。撬棍重重砸在他臂上,发出“咚”的闷响。“快跑!”他推着顾云深与老周冲向仓库后门,自己则抓起地上铁皮盒奋力掷向黑衣人,争取了宝贵一瞬。
“沈砚辞!”顾云深欲返身相救,却被老周拉住:“李警官的人快到了,我们先出去,别让他白受伤!”话语带着不容抗拒的坚决。
后门外,李警官已带人赶到,警笛隐约。顾云深趴门缝窥见,沈砚辞被两黑衣人按在地上,手臂反扭,却仍死死护着通风管内的铁盒。臂上伤口渗血,鲜红刺目,染红袖口,如盛放的梅。
“别伤他!”顾云深冲入,举起手中雷纹铁盒,声音因愤怒而颤,“你们要的是这个,放了他,我给你们!”铁盒沉甸甸,如千钧重担。
黑衣人果然停手,为首者伸掌索要,眼神贪婪:“扔过来!不然废了他!”威胁如寒冰。
沈砚辞却喊,声弱而坚决:“别给!这是‘鸠鸟’罪证,不能给他们!”字字带着血性。
此时,李警官的人冲入,迅捷制服黑衣人,手铐声清脆。顾云深跑过去扶起沈砚辞,看着他臂上血肉模糊的伤,泪水滴落袖口,洇开湿痕:“你傻不傻?为何要替我挡?”
“因为你是顾云深啊。”沈砚辞笑了笑,嘴角牵动,声音虚弱却认真,目光温柔,“我调查爷爷,是怕你受伤害;现在护着你,也是怕你受伤害——无论过去现在,我从未想过怀疑你,只是……太怕失去你。”话语真挚,如誓言。
顾云深取出手帕,轻拭他臂上血迹,动作轻柔。心里委屈早已消散,只剩心疼,如暖流包裹。她想起方才质问“你一直在调查我?”时的尖锐,忽觉自己冲动——他的调查非是恶意,是笨拙的守护,是暗室里想独扛黑暗,却忘了她也愿与他共迎光明。那份心意,纯净如初。
老周拿着雷纹铁盒走来,脸上带着欣慰笑意:“好了好了,人没事,证物到手,别再闹别扭了。当年沈先生与顾老爷子,也这般吵过,最后不还是一起藏模板、护古籍?”话语透着岁月智慧。
顾云深打开铁盒,内里是块刻着顾家水纹的木质模板,纹理清晰,上面留着爷爷与沈父的指痕,深浅交错,如两双手紧紧相握,永不分离。她将模板递给沈砚辞,指尖触到他手,这一次未有躲闪,只有彼此温度传递,温暖而踏实。
“对不起。”顾云深轻声说,音如羽毛,“我不该误会你。”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沈砚辞握紧她的手,力道轻柔却坚定,“我不该瞒你。往后无论何事,我们都一同面对,再不藏掖。”沉诺在空气中回荡。
仓库外的月光洒入,银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也落于雷纹铁盒,镀上层柔光。顾云深望着模板上荡漾的水纹,忽然明了——所谓的“调查”,不过是黑暗里彼此试探的微光;而真正的光,是无论多少误会,都愿为对方挡下伤害;是无论多少秘密,终愿敞开心扉,让彼此成为真正的依靠。这份力量,足以照亮前路。
李警官走来,轻拍两人肩膀,声音欣慰:“模板找到,‘鸠鸟’余党落网,接下来便是起诉他们,还顾老爷子与沈先生清白了。”话语带着正义的坚定。
顾云深点头,扶着沈砚辞步出仓库。夜风微凉,拂过脸颊,却吹不散心中暖意,那暖源于和解的安宁。她想起第二卷的卷标——“我们都是彼此在黑暗里,不小心摸到的光”。原来这“摸到”的过程,难免磕碰误会,但只要最终能紧握彼此的手,那些黑暗中的试探,都会化作照亮未来的光,指引方向。
车子驶回问渠斋的路上,夜色深沉。沈砚辞靠在顾云深肩头,呼吸均匀,渐渐入睡,面容安详。顾云深看着他臂上洁白的绷带,又看了看手中冰冷却意义非常的雷纹铁盒,轻轻笑了——笑容如释重负。她知道,从今往后,再不会有“你一直在调查我?”这般疑问。因为他们已然懂得,最好的守护,非是独扛所有,而是将心交付对方,一起在暗室里,将微光汇成星河,璀璨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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