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桥资本董事会的会议室里,晨光透过百叶窗缝隙,在红木长桌上切割出明暗条纹。沈砚辞立在桌首,指尖捏着那份“非遗街区拆迁暂缓申请”,纸页边缘被无意识地捻出刺眼白痕——这是他与李警官长谈至凌晨后,做出的艰难决定。
“暂停拆迁?”一位白发董事猛拍桌面,震得咖啡杯摇晃,“沈总!股价刚稳,又搁置关键项目?股东那边如何交代?振海叔昨日还指你‘因私废公’!”
沈砚辞抬眼,目光如探照灯扫过在场众人——质疑者、沉默者、暗中报信者皆有。他将文件推至桌中,修长食重点在“线索保护”栏,声音清晰:“李警官确认,街区深处藏有‘鸠鸟’旧痕。问渠斋结构内,或封存顾家清白证据。一旦拆迁,这些关键线索恐遭彻底破坏。”
“‘鸠鸟’?证据?”嘲讽声自门口传来。沈振海不知何时立于彼处,把玩一枚独特钟表袖扣,似笑非笑,“砚辞,你被顾云深那些故纸堆迷了心窍?破旧街区能翻出什么?别折腾到项目黄了,连总裁位也坐不稳。”他踱步而入,皮鞋踏地毯闷响。
沈砚辞目光在他袖扣上停顿——那是沈家早年定制款。父亲失踪后,这对袖扣便是其一。如今沈振海所戴,分明是父亲遗失之物!他强压心头惊涛,语气不退:“叔叔若忧进度,不如先看此物。”
他按下遥控,投影幕亮起,跳出两张放大照片:一为“鸠鸟”徽记特写,摄于沈家旧钟楼;二为李警官急传的银行流水截图——1997年,此神秘账户分三次汇钱入顾家,备注“钟楼修缮费”,汇款人信息栏墨迹模糊,却隐见“沈”字残迹。
“此账户,”沈砚辞声掷地有声,“与当年匿名汇我父、终流向顾家之款有关。问渠斋邻栋老屋,昔为‘鸠鸟’秘密仓库旧址。若强拆,或毁证顾家清白、甚至寻我父下落之唯一物证!”目光锐利如刀,直刺沈振海。
沈振海脸色瞬沉如霜。他下意识欲关投影,手腕却被沈砚辞更快挡住。“叔叔如此急反对,”沈砚辞眼神探究,声低沉,“是忧拆迁真掘出不见光之物,还是……怕‘鸠鸟’勾当被彻底翻出?”
此言如石入静湖,激荡无声涟漪。方才咄咄逼人的董事们集体噤声,连偷发消息者亦速藏手机。沈振海僵指微颤,旋即恢复镇定,短促冷笑:“哼!我是不忍星桥大好项目毁于你捕风捉影!既你执意暂停,”他猛抽回手,眼神阴鸷,“我只好亲与股东说道,看谁愿陪你赌此局!”言罢转身,实木门被用力甩上,“砰”然巨响,震得墙上企业章程框剧晃。
会议终以“暂搁拆迁,保现状待查”决议勉强收场。然沈砚辞心知,此“暂”如悬顶利剑——沈振海绝不会罢休,股东压力将滚雪球般增大。他刚出会议室,助理陈明远疾步追来,塞过滚烫咖啡,低声急道:“沈总,振海叔怒冲冲出去后,我隐约闻他立拨电话,通讯录备注……似仅一‘鸠’字!”
沈砚辞接杯,灼热透指,面无表情颔首:“知了。明远,盯紧星桥近期资金流向,尤那些沉淀多年、1997年前后旧账户,任何异常立报。”声带不容置疑之名。
离星桥大厦,近正午。沈砚辞未回顶楼办公室,径驱车往非遗街区——他急欲将此决定告顾云深,并实地确认问渠斋状况。昨李警官通话末曾隐晦提及,那老房主梁上,或封存顾家祖辈所留重要旧图。
问渠斋木门虚掩。院中,顾云深踩老旧竹梯,专注修剪腊梅枯枝。冬日暖阳倾泻,落他清瘦身影,将浅蓝棉衫晕染柔和金色。梯下竹篮已铺一层清香落瓣。闻熟悉步声近,顾云深下意识回头,见是沈砚辞,手中大剪微滞,身欲下梯。
“别动。”沈砚辞大步跨至,稳扶微晃竹梯底座,仰头间恰捕一片嫩黄腊梅花瓣,沾于顾云深白皙耳廓,“小心摔。”声带未察关切。
顾云深握剪指收紧,木柄雷纹硌掌,声比平时轻,带一丝不易察的紧绷:“你……此时怎来?不是有重会?”
“开完了。”沈砚辞仰望他,目光掠过刻顾家祖传雷纹的旧剪,“我力争董事会,非遗街区拆迁,已申暂搁。”阳光落他深邃眸,有几分如释重负。
顾云深修剪动作猛顿,剪“咔嗒”合拢。他低头,目光直望梯下沈砚辞,沉静眼眸盛满惊愕,及极力隐藏的试探:“你……不怕他们再借机弹劾?上次仅延期传闻致股价波动,董事会几逼你停职!”声含忧。
“比此位,”沈砚辞指尖轻敲粗糙竹梯横杆,声低沉坚定,“我更想寻父失踪真相,还你爷爷、顾家迟来清白。且,”他顿,加重语气,“李警官昨给重要线索——问渠斋主梁上,或藏你爷爷亲封旧建图,内或有指‘鸠鸟’关键。推土机若入,此皆毁。”目光紧锁顾云深。
顾云深扶梯步步下,步轻怕惊扰。他走至竹篮边,弯腰拾一片完整腊梅花瓣,犹豫递沈砚辞前,瓣带清冷晨露幽香:“你……就不怕最后拼尽全力,却无线索,反彻底搭己?为此,值否?”声轻,带一丝不易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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