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半的闹钟响第三遍时,罗慢正把自己拧成个麻花似的在床上挣扎——左边胳膊压在枕头底下麻得像装了窜电的电线,右边腿还勾着被子角不肯撒手,眼睛眯成两条细缝,盯着窗帘缝里漏进来的那道晨光,心里把发明“早自习”的人从头到脚吐槽了八百遍。
“再睡五分钟……就五分钟……”她含含糊糊地嘟囔着,脑袋往枕头里又埋了埋,鼻尖蹭到枕头上昨晚不小心沾的饼干渣,才猛地一个激灵坐起来。
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像根小针,狠狠扎了她一下——六点三十五!按照往常的速度,她得在十分钟内洗漱完毕、抓上书包冲出门,才能赶在“声波雷达”上岗前溜进学校。
这里的“声波雷达”,指的就是校门口那位姓王的教导主任。
王主任有个绝活,耳朵比雷达还灵,尤其是对学生迟到的脚步声、喘气声,甚至是偷偷拉书包拉链的声音,敏感度堪称“人类版声呐”。
每天六点四十五分,他准会背着手站在校门口,眼睛眯成一条缝,耳朵像雷达天线似的转来转去,只要听到半点“可疑声响”,立马就能精准定位到迟到的学生,接下来就是一顿“唾沫星子洗礼”加记名字,堪称迟到者的“噩梦制造机”。
罗慢手忙脚乱地套上校服,抓起牙刷胡乱刷了两下,牙膏沫子沾到嘴角也顾不上擦,拎起书包就往门口冲。
临出门前,她还不忘在玄关的镜子前停了两秒——今天穿的是妈妈新买的黑色小皮鞋,鞋跟不算高,但走起路来“哒哒哒”的,显得特别精神。
她满意地跺了跺脚,心里还琢磨着:“今天这鞋声够清脆,说不定能混在早到学生的脚步声里,躲过王主任的雷达。”
可刚下到单元楼门口的台阶,意外就发生了。
罗慢脚底下一滑,身体猛地往前倾,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扶旁边的栏杆,却只抓到一把空气。紧接着,“咔嚓”一声脆响,像是树枝被折断的声音,从脚底传来。
她低头一看,差点没哭出来——新买的小皮鞋,右边的鞋跟居然断了!断口处还留着半截白色的胶痕,剩下的鞋跟滚到了台阶底下,像个孤零零的小陀螺似的转了两圈,停在了草丛里。
“不是吧?这鞋质量这么差?我才穿第三天啊!”罗慢蹲在地上,捡起那截断掉的鞋跟,手指捏着鞋跟边缘,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现在好了,鞋跟断了,原本“哒哒哒”的清脆脚步声,变成了“噗嗒噗嗒”的怪响——左脚是正常的鞋跟声,右脚是鞋底直接蹭地面的声音,听起来活像一只脚正常走路、另一只脚崴了的小鸭子,别提多滑稽了。
更要命的是,这“噗嗒噗嗒”的声音太特别了,要是就这么走到校门口,不等王主任的“声波雷达”扫描,她自己的脚步声就能把自己“出卖”。
罗慢急得直跺脚,右脚踩在地上,没了鞋跟的支撑,整个人都往右边歪了歪,差点又摔一跤。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迟到者联盟”的群消息。
罗慢赶紧掏出手机,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打字。
“迟到者联盟”是罗慢和另外三个“迟到惯犯”建的群,成员分别是:周九饼,一个每天都因为睡过头迟到、肚子永远比脑子先醒的吃货;尹笙,戴着厚厚眼镜、满脑子都是“理论知识”的学霸,总觉得什么问题都能用科学原理解决;还有林克己,话不多但点子多,每次迟到都能想出奇奇怪怪的办法溜进校园,堪称联盟里的“战术指导”。
群里最先说话的是周九饼,他发了个“慌张”的表情包,配文:“家人们,我刚起床,现在往学校冲,王主任上岗了没?有没有人在前线探探情况?”
紧接着是林克己的消息:“我在离学校两条街的奶茶店,刚看到王主任背着手进了校门,应该是提前上岗了?不对,现在才六点三十七,他平时都是六点四十五才站门口啊。”
罗慢看着群消息,心里更急了,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着:“警报解除!鞋跟已阵亡!我刚下楼梯把鞋跟摔断了,现在走路跟瘸子似的,脚步声特别怪,你们在哪?要不要一起想办法?”
消息发出去还没两秒,周九饼的回复就弹了出来,还艾特了尹笙:“@尹笙,学霸!你的α脑波能修复高跟鞋吗?罗慢的鞋跟断了,再不想办法,咱们今天都得被王主任抓包!”
周九饼这话,其实是在调侃尹笙。前几天上生物课,老师讲到脑电波,尹笙课后跟他们科普,说α脑波是大脑放松时产生的波,理论上可以通过“意念控制”来专注做某件事。
结果周九饼当场就开玩笑:“那你能用α脑波帮我把作业本里的错题改成对的吗?”从那以后,周九饼就总拿“α脑波”跟尹笙开玩笑。
果然,尹笙很快就回复了,还带着他一贯的“学霸式认真”:“理论上可以,但需要聚酰亚胺胶带和502胶水,以及一个安静的环境。聚酰亚胺胶带耐高温、粘性强,能暂时固定鞋跟;502可以填补断口的缝隙,增强稳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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