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时间齿轮森林时,阿明便被指尖的触感惊得驻足——原本凝滞如墨的混沌雾气,此刻竟像融化的琉璃般顺着维度碎片缝隙流淌,汇聚成一条泛着金蓝双色的“意识溪流”。溪水中漂浮着半透明的“意识结晶”,有的嵌着湘西活符的朱砂纹路,有的裹着城堡银器的冷光,指尖刚一触碰,细碎的声音便顺着纹路漫进耳中:
“汞矿深处……别让蛊虫靠近祖牌……”(阿玥的残念带着潮湿的矿土气)
“血月快落了,银十字架要贴在吸血鬼的眉心……”(莉娜的低语裹着城堡夜风的凉)
“星图第三环……顺序错了,会引动流沙……”(安娜的呢喃混着金字塔的沙尘味)
“俺的手能穿过这水!”胖子的半实体手掌探进溪流,几枚结晶立刻在他掌心聚成小小的光团,却又像握不住的星光般散开,“明子,俺能摸到这些‘小想法’,像阿玥当年塞给俺的解蛊药,暖乎乎的,就是抓不住。”他急得攥紧拳头,指缝间漏下的光粒在他透明的手背上烫出转瞬即逝的印记,“俺想留个念想,哪怕就一枚也行。”
胖球从胖子肩头滚下来,圆滚滚的身子“扑通”跳进溪流,溅起一片缀着光的水花。它张开嘴就吞了几枚飘近的结晶,打了个满是细碎声响的饱嗝:“哎呀妈呀!这亮晶晶的会‘挠痒痒’!刚才有个声音说‘银镯子在左边藏着’,还有个说‘别吃撑了肚子’!”它晃了晃头顶的呆毛,肚子里突然传出枫清细的声音:“符纸要贴正,边角不能卷……”吓得它立刻抱住圆肚皮打滚,“阿胖!俺肚子里住进人了!是不是吃坏东西闹鬼了?”
千夏的苗绣帕子在胸前剧烈震颤,巫蛊图腾与溪流撞出细碎的光纹,自动展开的帕角精准指向溪流尽头——那里矗立着一道半透明的“意识滤网门”,门扉上的螺旋纹路与归墟之门如出一辙,却裹着不稳定的黑芒,像蒙了层污垢的琉璃。“这是归墟之门的外层滤网。”她蹲下身,用帕角沾了点溪水,帕面图腾瞬间浮现出朱砂小字,“需过三重试炼方能入内,试炼核心,皆与‘执念’相关。”
陈默的怀表突然“嗡”地一声震开,表盘投射出父亲清晰的虚影,不再是模糊的剪影:“意识滤网会筛去执念中的杂质,留下最纯粹的初心才能通过。别被杂念缠上,那会成为混沌的温床。”虚影消散的瞬间,门扉黑芒暴涨,涌出一缕缕扭曲的“执念杂质”——这些黑影不攻击,只围着众人打转,像在寻找能依附的“心防缺口”。
艾文的解码日记飘至门扉前,混沌符文与滤网纹路完美咬合,自动生成试炼说明:“第一重‘执念镜像’:直面执念背后的代价;第二重‘杂质剥离’:主动放下次要执念,与自己和解;第三重‘集体共鸣’:五人执念同频共振,缺一不可。”最后一个字刚浮现,胖球突然吞掉一缕飘到嘴边的杂质,圆肚皮瞬间鼓成小皮球,上面还浮现出蛊虫的纹路。
“哎呀!俺好像吞了‘坏糖’!”胖球捂着肚子打滚,身体突然开始变形:一会儿缩成湘西蛊虫的模样,嘴里乱喊“汞液甜甜的”;一会儿展开城堡蝙蝠的黑翅膀,扑腾着说“银圈圈咬着香”;最后竟变成小宇纯阳拳套的形状,蓝光微弱地闪着,“小宇哥!俺变成你的拳头了!快把俺变回来!”
紧张的氛围被这变故冲散,小宇无奈地戳了戳“拳套胖球”,指尖蓝光竟顺着纹路渗进去:“这是‘形态杂质’,会模仿你印象深的东西。”话音刚落,胖球“噗”地变回原形,打了个饱嗝,肚子里传出泰勒粗声粗气的声音:“狼人要躲月光,不然会现原形……”吓得它赶紧举手发誓,“俺再也不乱吃东西了!除非那东西看起来特别特别好吃!”
踏入意识滤网门的瞬间,眼前景象骤然切换——不再是维度碎片的荒芜,而是每个人心底最熟悉的场景,却都蒙着“未选之路”的遗憾阴霾:
阿明站在湘西汞矿的潮湿矿道里,阿武的虚影就站在桃木剑前。这次阿武没举镇魂铃,只是拍着他的肩膀笑:“阿明,当初你要是肯让俺跟你一起去堵蛊母,俺是不是就不会变成活符容器?”矿道两侧突然涌出无数活符,缠上阿明的手臂,他低头一看,自己的皮肤正顺着血管爬满朱砂纹路,“你执念‘独自扛下一切’,最后只会变成自己最恨的怪物。”
“不是这样的!”阿明挥剑斩断活符,却发现桃木剑上阿武的残魂愈发黯淡,“俺只是不想你受伤!”虚影突然变成被混沌污染的自己,举着发黑的桃木剑:“可你看,你没护住俺,没护住阿玥,最后连自己都快没了。”
小宇则站在城堡血月祭坛上,莉娜举着银十字架的虚影正对他流泪:“小宇,当初你要是没把我推出去独自对抗吸血鬼,我是不是就不用刺穿自己的心脏?”祭坛周围升起浓稠的血雾,他的纯阳拳套开始泛黑,血雾中浮现出泰勒被狼人咬伤的模样,艾拉倒在银器堆里的身影,“你执念‘变强就能保护所有人’,可连身边的人都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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