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青阳城的街道上只剩零星灯火,唯有苏家府邸的书房还亮着微光。苏辰趴在案上,指尖划过《妖兽图谱》中“黑风熊”的画像,眉头紧锁——三阶妖兽皮糙肉厚,寻常攻击难以破防,古籍中记载的火属性克制之法虽有效,可青阳城能熟练施展火属性法术的修士不足五人,想要集中攻击其腹部弱点,难度极大。
“小少爷,夜深了,该歇息了。”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苏忠端着一盏温热的莲子羹走进来,粗布衣衫上还沾着些许灰尘,显然是刚从外面巡查回来。他将瓷碗轻轻放在案上,目光落在苏辰泛红的眼底,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心疼,“明日还要和家主商议防御,您这样熬着,身子会吃不消的。”
苏辰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位陪伴自己长大的老仆。苏忠的头发已大半斑白,背也比几年前佝偻了些,双手布满老茧,那是常年做粗活留下的痕迹。在苏辰的记忆里,苏忠似乎永远都在忙碌——清晨打扫庭院,白日劈柴挑水,夜晚守在书房外,偶尔还会陪他去城外的山林里采摘野果,却从没人知道他的来历,只当他是苏家收留的普通老仆。
“忠伯,我睡不着。”苏辰揉了揉太阳穴,声音带着几分疲惫,“黑风熊是三阶妖兽,我们现有的防御工事根本挡不住,要是邪修再趁机偷袭,青阳城……”
话未说完,苏忠忽然抬手按在他的肩上,掌心传来的温度沉稳而有力,竟让苏辰原本慌乱的心绪莫名安定下来。“小少爷放心,有老奴在,不会让您出事的。”苏忠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多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那双总是浑浊的眼睛里,此刻竟闪过一丝锐利的精光,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苏辰愣了愣,正要追问,窗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破空声,像是有人用暗器划破空气。苏忠眼神一凝,一把将苏辰拉到身后,同时抬手对着窗户挥出一道无形的气劲。只听“叮”的一声脆响,一枚淬了毒的银针钉在门框上,针尖泛着幽蓝的光泽,显然蕴含剧毒。
“是邪修的探子!”苏辰心头一紧,就要起身去追,却被苏忠按住肩膀。“小少爷待在书房,老奴去处理。”苏忠说完,身影一晃,竟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这速度,绝不是普通凡人能拥有的,甚至比练气后期的修士还要快!
苏辰震惊地站在原地,脑海里闪过无数疑问:忠伯不是普通老仆吗?他怎么会有如此快的速度?还有刚才那道气劲,明显是修士才能施展的手段,可忠伯平日里从未显露过修为,他到底是谁?
没过多久,苏忠便回来了,手上还提着一个黑衣人,那人已被点住穴位,动弹不得,脸上蒙着黑布,看不清容貌。“老奴在他身上搜出了这个。”苏忠从黑衣人怀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苏辰。
纸条上画着苏家府邸的布局图,重点标注了苏辰的书房和苏啸天的卧房位置,旁侧还写着“今夜刺杀苏辰,扰乱苏家部署”的字样。苏辰看着纸条,后背不禁冒出冷汗——若不是忠伯及时发现,自己恐怕已经遭遇不测。
“忠伯,你……”苏辰抬起头,正要询问苏忠的身份,苏啸天却匆匆推门进来,看到地上的黑衣人,脸色一沉:“是邪修的探子?竟敢潜入苏家刺杀辰儿!”
苏忠躬身道:“家主,此人是练气六层修为,身上带有剧毒银针,幸好被老奴及时发现,没有伤到小少爷。”
苏啸天看向苏忠,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苏忠,你刚才的速度和手段,绝非普通凡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苏忠沉默片刻,缓缓抬起头,原本佝偻的背脊竟挺直了几分,身上的粗布衣衫仿佛也多了几分威严。他看着苏啸天和苏辰,语气郑重:“家主,小少爷,老奴并非普通仆人,而是苏家先辈留下的守护者,身负守护苏家血脉的使命,修为在筑基后期。”
“筑基后期?!”苏啸天和苏辰同时惊呼出声。青阳城最强的修士也只是苏啸天这个筑基初期,苏忠竟然是筑基后期修为,这简直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苏忠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老奴的祖上曾是苏家的家臣,当年苏家先祖在修仙界闯荡时,曾救过老奴祖上的性命,祖上便立下誓言,世代守护苏家血脉,直至苏家出现能重振家族荣光的传人。老奴自小便被送入修仙宗门修炼,三十年前奉命回到苏家,伪装成普通仆人,暗中保护苏家众人,尤其是小少爷您。”
他看向苏辰,眼神柔和下来:“小少爷出生时,老奴便察觉到您体内蕴含着特殊的血脉气息,只是这血脉被一层封印包裹,无法显现,才导致您无法修炼,被人称为‘废材’。老奴这些年一直在暗中观察,等待血脉觉醒的契机,同时也在悄悄为您清除身边的危险。”
苏辰回想起过往的经历,许多被忽略的细节此刻都有了答案——小时候在城外山林遇到一阶妖兽,妖兽明明已经扑到面前,却突然倒地身亡,当时只当是运气好;几年前有修士来苏家挑衅,想要抢夺苏家的灵草,却在半路“意外”摔伤,无法前来;就连这次苏烈从黑风山带回邪修图纸,也是苏忠暗中引导,让苏烈避开了邪修的埋伏,顺利返回青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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