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看向斯内普在星光下显得格外棱角分明的侧脸,意有所指地轻声说:“就像…有些人,或许曾经因为外界的原因,不得不将自己隐藏在一层又一层的盔甲之后。但如果能认识到生命的本质是短暂而珍贵的,也许就会有勇气,去尝试卸下一些重负,去追求真正让自己…感到安宁和满足的东西。”她的声音很轻,却像羽毛一样,轻轻搔刮着斯内普坚固的心防。
斯内普沉默了。
他当然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他的前半生,几乎都在各种束缚中挣扎——家庭的、学院的、战争的、还有…那份沉重而无望的爱与愧疚。
他早已习惯了用冷漠、刻薄和绝对的理智来武装自己,将真实的自我深深埋藏。
“随心所欲”?对他而言,这曾是一个遥远到近乎讽刺的概念,是软弱与不负责任的同义词,属于那些生活在阳光下、未曾被命运碾碎过的幸运儿。
可现在。
一切似乎都不同了。
他有她。
格温尼维尔·莱斯特兰奇。她不仅仅是另一个闯入他生命的女巫,她是一个能穿透他厚重盔甲、理解他复杂本质、并愿意与他并肩站在星空下的…同类。
她看他的眼神,没有怜悯,没有畏惧,只有清澈的懂得和温暖的接纳。
他的“心”——那个被他刻意忽略、压抑了数十年的部分——所渴望的,是如此清晰而具体:就是眼前这个人,她的笑容,她的陪伴,她带来的…这种前所未有的安宁与悸动交织的感觉。
那么,他是否还要继续用过去的枷锁,将自己囚禁在永恒的冬天里?
在认识到生命于浩瀚宇宙而言不过瞬息之后,在亲身体会到时光流逝的无情之后,他是否还要将所剩无几的、可能拥有温暖与光明的时光,再次亲手葬送,将这份悄然滋生的情感,如同无数其他情绪一样,用大脑封闭术狠狠压回脑海深处,直至冰冷凝固?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坚定的否定。
他不愿。
不愿与她错过,不愿这短暂生命中唯一的光亮再次熄灭于自我的囚笼。
他想…要更多。
不仅仅是此刻的并肩,而是年年岁岁,岁岁年年。他希望未来的星空下,身侧常有她的身影;希望地窖的寂静里,能持续回响她的笑语。这份渴望如此强烈,几乎灼痛了他习惯冰冷的心房。
他抬起眼,目光再次投向那片深邃的、见证了无数星辰生灭的夜空。
银河无声流淌,每一束光都来自遥远的过去,提醒着他时间的单向性与生命的短暂。
他想起她说的“时光之河”,想起“看到的皆是过往”。
如果他继续退缩,固守于旧日的枷锁与恐惧,那么此刻他与她并肩站立的这个瞬间——这星空、这微风、这身边人眼中比星辰更亮的光芒——是否也会迅速沦为记忆中又一个只能追忆、却因怯懦而刻满遗憾的“过往”?这个念头带来的刺痛,远比任何已知的危险都更让他难以忍受。
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如同被压抑已久的熔岩,在他冰冷的心湖深处悄然涌动。
那是一种想要挣脱枷锁、想要抓住眼前光亮的、近乎本能的渴望。
他侧过头,目光沉沉地落在格温尼维尔的侧脸上。她正仰望着星空,嘴角噙着一抹宁静的微笑,仿佛与整个宇宙达成了和谐。
‘直白点…或许真的没什么不好。’ 一个清晰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如果那所谓的骄傲、那习惯性的退缩、那套自我保护的程序,其代价是失去她…那么,这些规矩,这些枷锁,又有什么意义?’
这个认知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心中最后的犹豫。与失去她的可能性相比,任何尴尬、任何不适应、任何打破常规带来的不适感,都显得微不足道。
“格温尼维尔…” 他再次唤了她的名,这一次,少了迟疑,多了份郑重。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凝聚最后的力量,然后,用一种近乎笨拙却无比真诚的语调,缓缓说道:
“…或许,你说得对。” 他承认了,承认了她之前关于“卸下重负”的智慧,“拥有勇气…去尝试卸下一些重负,” 他的目光与她紧紧交缠,仿佛在诉说着这“重负”是何其沉重,“去追求…真正能让自己感到…满足的东西…” 他的声音在这里微微颤抖了一下,但随即变得更加坚定,“…这或许,是个…不错的做法。”
这简短的几句话,对于西弗勒斯·斯内普而言,不亚于一场灵魂的宣誓。
它不仅仅是对她观点的认同,更是对他自己未来道路的一种选择,一种承诺。
他选择了勇气,选择了面对内心的渴望,选择了她。
“西弗勒斯,”她的声音温柔而熨帖,“我很高兴…真的,非常高兴你能这样想。”她翡翠绿的眸子弯成了好看的月牙,“你总是…把自己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活得太过沉重了。能看到你愿意放松一丝弦,这比看到任何星空、奇迹都让我开心。”
“或许做出一些改变未尝不可。”他顿了顿,“再和我讲点…东方的思想吧。关于…你提到的平衡。”
“好。”格温尼维尔欣然应允,重新将视线投向浩瀚的星图,开始讲述东方哲学中关于“阴阳平衡”、“无为而治”与魔法能量循环的奇妙联系。她的声音平和而清晰,在寂静的夜空中流淌。
两人就这样并肩站在星空下,一个娓娓道来,一个静静聆听并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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