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松开她的手,仿佛触碰到了什么极其厌恶的东西,向后退了一步。所有的情绪瞬间从他脸上消失,只剩下一种极致的、冰冷的死寂。
“很好。”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的冰棱,“看来莱斯特兰奇小姐对自己的智慧和冒险精神充满信心,已经完全不需要一个‘胆小鬼’的赘言了。”
他转过身,不再看她,只是用一种毫无感情的音调继续说道:“继续你的伟大设计吧。我会提供你要求的所有监测数据和基础魔力支持。但至于这个节点…”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种最终的、令人心悸的疏离:
“…以及整个实验后续的所有风险,请你——独自承担。”
说完,他大步走向实验室的另一端,开始整理药材,彻底将格温尼维尔隔绝在他的关注之外。那是一种比咆哮更可怕的冰冷和拒绝。
格温尼维尔站在原地,手腕上还残留着他方才过于用力的痛感,那痛感仿佛顺着血液一路蔓延,狠狠刺中了她的心脏。看着他彻底封闭起来的、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气息的背影,她忽然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说得有多重、多过分。
胆小鬼。
她怎么能…她怎么能用这个词去扎他的心?!
这个词对于斯内普意味着什么,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不仅仅是对他此刻谨慎态度的否定,更是对他过往所有痛苦抉择和沉重牺牲的最残忍的践踏!他人生中每一个关键的选择,哪一次不是在巨大的恐惧和压力下做出的?他背负着“懦夫”的骂名活了十几年,内心深处最无法释怀的,或许正是那份对自身“勇气”的质疑…
而她,竟然用这个词,作为攻击他的武器。
〔梅林啊…我干了什么…〕格温尼维尔在意识里对影鳞说道,声音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懊恼和慌乱,〔我怎么能…怎么能那样说他?’胆小鬼’…我明明比谁都清楚,他绝不是…〕
她回想起他漆黑眼眸中那一闪而过的、被她话语刺伤的震惊与痛楚,那远比任何愤怒的斥责更让她难受。她为了扞卫自己的理论,竟然下意识地选择了最能伤害他的方式去攻击。
〔你成功地戳中了他的痛处,〕影鳞的意识回应道,语气平淡却一针见血,〔用他最在意、最敏感的事情。看来这两个月的紧密合作,让你精准地掌握了如何能最快地激怒他、也最能…伤害他。〕
格温尼维尔感到一阵窒息般的愧疚。她看着斯内普在远处刻意忙碌、周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寒气的背影,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连一句“对不起”都难以说出口。道歉的话语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根本无法弥补她那句带着羞辱性质的指责。
最终,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转过身,走到自己的实验台前。她没有再去碰那张引发争吵的设计图,而是拿起一支新的羽毛笔,铺开一张空白的羊皮纸。
她需要冷静。更需要…用实际行动来弥补。
那次争吵最终以格温尼维尔的沉默告终。她没有删除那个核心的“智能陷阱”节点,但她花了接下来的整整七天时间,不眠不休、近乎自虐般地扑在了重新设计上。
实验室的灯火几乎从未熄灭。她像一台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疯狂地演算、勾勒、修改。困极了就趴在堆满草稿的桌上小憩片刻,魔力透支、头痛欲裂时便毫不犹豫地灌下高浓度的提神剂和缓和剂。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透明,眼底的青黑浓重得吓人,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些许生命力,只剩下一种燃烧般的、不健康的专注。
〔嘿!我亲爱的,停下!你听见了吗?你必须立刻休息!〕影鳞的声音在她意识深处响起,带着罕见的焦急和强硬,〔你的身体正在发出警告!再这样下去,不用等实验反噬,你自己就会先崩溃!〕
格温尼维尔甩了甩昏沉刺痛的头,试图将影鳞的声音驱赶出去,笔尖却因为手的颤抖在羊皮纸上划出一道歪斜的墨痕。“就快好了…”她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微弱,“就差最后…最后一点调整…”
〔那一点调整不值得你赔上健康!〕影鳞几乎是在低吼,〔看看你自己!你现在就像风中残烛!斯内普要是看到你这副鬼样子——〕
提到斯内普的名字,格温尼维尔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笔尖在羊皮纸上留下一个微小的墨点。随即,她像是被这个词刺痛,又像是为了对抗某种即将涌上的情绪,更加用力地埋首于错综复杂的符文线条中,近乎粗暴地在意识里回应:〔闭嘴!现在别烦我!〕
她需要专注,需要用无尽的演算来填满大脑,才能压下心底那份因口不择言而产生的尖锐懊悔和…一丝不愿承认的、害怕面对他冰冷目光的怯懦。
缓和剂与提神剂的空水晶瓶在她脚边悄然堆积起来,如同一个无声控诉的小型纪念碑。医疗翼的魔药库存以惊人的速度下降,庞弗雷夫人很快就注意到了异常——这种消耗量和频率,远远超出了一个健康巫师甚至一群受伤学生该有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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