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源头了。”宋悦薇的全息影像出现在艺韵堂的横梁上,她的手指指向屋顶悬挂的一盏青铜灯,灯座上刻着的“艺韵悠长”四个字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最后变成模糊的灰色,“灯座内部有一个‘晦美核心’,和赵虎检测到的晦美雾成分一致。它释放的‘审美钝化波’,能让半径一千米内的审美感知系统全面崩溃,而且这种崩溃具有‘不可逆性’——暴露在雾中超过48小时,审美神经会产生永久性损伤,就像……失去色彩的眼睛,再也无法看见斑斓。”
一个穿着深灰色长袍的人影突然从艺韵堂的阴影里走出来,长袍的下摆扫过地上的艺术品碎片,带起一阵灰黑色的雾气,所过之处,碎片上残存的色彩迅速褪去,变成灰暗。“刘子洋,你总是在守护这些无用的美感。”他说话时,声音里带着一种粗鄙的傲慢,像在看一个把玩破烂的孩子,“或者说,‘精神的鸦片’?美是虚幻的,艺术是无用的,与其浪费时间欣赏这些,不如多赚点钱。摒弃这些,才能让人‘务实’,不是吗?”
“熵组织的‘灭美者’。”刘子洋的手按在腰间的青铜徽章上,徽章上的纹路在晦美雾中泛起微弱的紫罗兰色光芒,“你和‘灭美者’‘背信者’是一伙的,都想让人类失去对美的感知,最终在丑陋和粗鄙中走向灭亡。”
“走向灭亡?不,是‘清醒’。”灭美者从袖中取出一个黑色陶瓶,对着艺韵堂内的“审美碑”喷洒,碑体上的文字瞬间被灰黑色的雾气覆盖,石质变得像被烟熏过,失去了所有光泽。“美是弱者的慰藉,艺术是懒人的借口。一个务实的人,不会为了虚无的美感浪费时间,只会专注于物质的获取。你看,那些摒弃审美的人,往往比沉迷艺术的人更‘成功’;那些对美麻木的人,往往比敏感的人更少烦恼。这才是‘生存’的真谛。”
他打了个响指,艺韵堂的青铜灯突然炸裂,无数灰黑色的晦美雾像浓烟一样弥漫开来。屋外传来粗鄙的笑声,原本还能勉强欣赏美的村民彻底陷入了审美麻木:有人把鲜艳的花朵摘下来踩烂,说“红不红绿不绿的,看着烦”;有人把优美的乐曲换成刺耳的噪音,说“这才有劲”;一个孩子画了一幅色彩斑斓的画给父亲看,父亲一巴掌打在他脸上,“画这些没用的干啥!不如去捡点废品卖钱”;村里的花园需要打理,有人却提议“推平了盖猪圈,比种花实用”。
“看看吧,这才是‘真实’的审美。”灭美者的声音带着一种病态的兴奋,“没有了那些虚幻的美感,没有了那些无用的艺术,每个人都可以活得粗鄙而‘自由’,多‘痛快’!”
刘子洋突然想起苏清颜的“审美记忆抗晦性”理论,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苏清颜连夜做好的“忆韵饼”。饼里混合了艺韵乡历代对美感知和创造的记忆:第一次被画作震撼的感动、创作时的专注与愉悦、欣赏音乐时的心灵共鸣、自然之美的陶冶……他将一块忆韵饼扔向那个打孩子的父亲,父亲下意识地接住,咬了一口,脸上的粗暴瞬间被困惑取代,随即捂住头蹲在地上,“我怎么会……我小时候画了一只小鸟,我爹高兴地贴在墙上,说‘画得真好看’……”
苏清颜的声音从艺韵堂外传来,她带着一群老人在堂前的空地上,展示着乡内的艺术珍品(幸好提前转移了一部分),讲述着它们的美:“这幅画,画的是我们乡的春天,你看这色彩,多生动;这首曲子,奏的是我们乡的溪水声,多动听;这件雕塑,刻的是我们乡的丰收,多有力……”老人们一边展示一边讲解,声音虽然苍老,却像一缕缕阳光,慢慢驱散着晦美雾带来的阴霾。随着讲解声越来越响,艺韵堂内的晦美雾开始消散,正在踩花的人停下了脚,看着被踩烂的花朵,眼神里闪过一丝惋惜;把乐曲换成噪音的人,悄悄调回了原来的音乐。
赵虎带着几个年轻乡民冲进艺韵堂顶层,他手中的检测仪发出急促的蜂鸣,屏幕上的红点锁定在青铜灯炸裂后露出的金属核心——那是一个拳头大小的灰黑色球体,表面粗糙,没有任何光泽,像一块吸收所有色彩的吸光石,正不断释放着晦美雾。“找到‘晦美核心’了!”赵虎启动激光切割器,红色的激光束落在金属核心上,溅起一串火星,“这东西在吸收‘审美能量’,越是优美的艺术品,它吸收得越快!”
灭美者见状,突然从长衫下抽出一把剑,剑身漆黑,没有任何反光,剑身上刻满了丑陋的图案——扭曲的线条、杂乱的色块,直刺赵虎。“休想破坏我的计划!”他的剑还没靠近,刘子洋已经挡在赵虎身前,腰间的青铜徽章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紫罗兰色光芒,光芒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剑刺在屏障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剑身上的丑陋图案瞬间被光芒覆盖,变得模糊。
“你的力量……来自那些无用的美感?”灭美者脸上第一次露出惊愕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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