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从县医院出发,经过主干道的柏油路又转到土路上颠簸,没几分钟就到县城南,清南居委会,这里接近郊区,和电视剧《人世间》里的光字片一样,狭小的巷子,一片低矮的房屋。主体多数是土坯房,多因没钱盖新和翻新,更多的屋顶上都像打补丁一样,用小块不规则的残破石棉瓦和塑料布丑陋的覆盖着,可又能怎样,雨天不漏就是他们的要求!
这里的存在是解放前后,许多外地流浪人员到此,加上本地最底层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人构成的贫民区,后来根据政策要求改成清南居委会。
好在瞿子龙的家在就在居委会的外围,车子还是能停到自家院外。
瞿子龙闻着记忆里的煤烟味。这些低矮的土坯房像被雨水泡发的饼干,墙皮剥落处露出草拌泥的内里,墙角堆着的腌菜坛子还和前世一样泛着盐霜,但他并不嫌弃,反而觉得亲切,重生4天后,他终于回家了!
木篱笆围成院门上的春联褪成惨白,他看见母亲坐在院子正中央,灰布棉袄袖口磨得发亮。那双失去焦距的眼睛象征性看着手中的鞋垫,而枯枝般的手指正摸索鞋垫上的针脚。
主屋传来撕心裂肺的咳嗽,窗纸随着声浪震颤。看都不用看,就能知道,那是爷爷蜷缩在补丁摞补丁的被窝里,咳出的血沫这会怕还是一样的溅在搪瓷缸沿。
奶奶或许正坐在炕沿用树皮似的手给他拍背,嘴里骂骂咧咧、唠唠叨叨,裹过裹脚布的小脚大约还是肿得穿不进布鞋,像两只发酵过头的馒头。
瞿子龙背着父亲,深吸一口气,走进院子,轻声叫了一声“老妈!”
杨香一怔,手里的针线停了下来,嘴角立刻扬起温暖的笑容:“是子龙回来了吧?”她虽盲,却仍能凭感觉捕捉到儿子的一举一动。
刚从瞿子龙背上下来的瞿二柱也喊了一声:“老婆子!”声音平淡,但仔细看就能察觉他表情里的深深感情,没有华丽的言辞,没有繁复的仪式,如同宁静的湖水,深邃而清澈。
杨香立刻激动无比,摸索着盲杖,尝试着站起:“老头子,回来了?回来就好,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瞿子龙拿出一个废钢做的椅子放在杨香身边,瞿二柱一落座,老两口手就紧紧握在一起,相互倾述起分开后的思念,只是言语中全是平淡叙事,没有一句思念的情话!
没再理二人,瞿子龙回到救护车,帮着救护车司机和陪车医生一起搬运车上的礼品,尽管在医院里,瞿子龙就把很多水果糕点送给了几个科室办公室,三人还是搬了十多趟才把满车的东西搬完。
送走二人,瞿子龙本欲进屋问候爷爷,想到二姐,还是没忍住询问母亲:“老妈,二姐去哪了,我和老爸等到刚才都没见她去医院?”刚才都见三轮单车不在,心里实在着急得紧。
杨香听到儿子的话,瞬间神不守舍,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利索一句话:“子晴和子悦,她,她俩姐妹,去,去相亲,相......”
瞿子龙根本没听到母亲后面的话,脑子里轰的一声,天崩地裂,急问:“相亲,谁相亲?去哪里相亲?妈!”
“你,你二姐和子悦...”杨香一脸不安和悲痛!
瞿二柱也是呼吸粗大,声音里充满恼怒:“到底怎么回事?”
这时奶奶于七花,扶着主屋门框,面相院子,声音里全是当家人的淡定:“早上你三叔两口子过来,说他朋友的儿子中意咱们家老二老四,带她俩出去相亲了,”
言语轻松,接着又补充道:“我同意了,你三叔也是好心,你看老三,我们家现在就靠你一个人针尖大那点工资,咋个过得下去,你爸又是一个废物,这回又糟蹋几百块,以后咱们的日子咋个过?”语气突然一转:“老三啊,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了?不知道咱们家什么情况吗?这样,你做好中午饭就去你三叔家,让他过来把东西拿走,那边应该缺这些东西!”
说着还抚摸着脚边一块毛毯,满足之情溢于言表。
听到二姐和子悦被带走相亲,瞿子龙只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瞿二柱也是怒火中烧,但被指残废,声音还是有些中气不足:“妈,你怎么能这样糊涂?没有子晴照顾,我们四个哪个做饭?衣服裤子哪个洗?端屎端尿我去还是您去?还有老四今年才十三岁,相什么亲?您简直就是在胡闹!”
杨香担忧的说道:“妈,子晴和子悦已经出去好几个小时了吧?这会都没回来,会不会....”
于七花蛮不在意的打断,表情一副嫌弃的样子:“出事?能出什么事?年轻人出门,逛街、爬山,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回来?就是你这个拖油瓶,不然老二还能上班,咱们家还至于过到这样的日子吗?我这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瞿子龙一言不发,扶着父亲的椅子,努力站起身,他没时间和奶奶辩驳,得尽快出去把二姐和子悦找回来,今生,他相信自己会有能力给家人幸福,但没想到才重生就遭遇这样的情况,听老妈的话音,俩人已经被带出去很长时间,别是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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