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鹤岁正盯着屏幕上是“实习经历”四个刺眼的黑体字。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单调的“哒、哒”声,与电脑风扇的微弱嗡鸣交织在一起。
光标在空白处固执地闪烁,像一只冷漠的眼睛,注视着他的无能为力。日语N1合格的电子证书不知道什么时候顶替了文昌帝君的位置。
“写什么?写我精通伯莱塔的保养还是加密服务器的漏洞修补?”他自嘲地笑了笑,声音在寂静的宿舍里显得格外空洞。桌面上,《机械动力学》的教材摊开着,上面是他工整的笔记,但现在看来,这些知识在“社会规则”面前苍白得可笑。
就在这时,手机的震动打破了沉寂。是“老鼠”的消息,言简意赅:「仓库,急,加密模块,琴酒等。」
文字像一道电流,瞬间将他从颓丧中激醒。相比于虚无缥缈的未来,一个具体的、可被解决的故障更能给他带来片刻的安宁。他抓起那个装着他最顺手套装工具的背包——帆布表面已经被磨得发白,却异常干净——快步冲向仓库。
组织的仓库深处,空气里弥漫着金属冷却液和灰尘混合的冰冷气味。只有几盏孤零零的防爆灯投下昏黄的光晕,将巨大的货架阴影拉长成扭曲的形状。“老鼠”正像热锅上的蚂蚁般围着一台闪烁着不祥红光的设备打转,他的脸在红光映照下显得有些慌乱。
“小郑!老天爷你总算来了!”看到郑鹤岁,“老鼠”几乎扑过来,压低的嗓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玩意儿是今晚‘交货’前最后一道校验关,它要是趴窝了,咱俩可能都得……都得被扔进东京湾去冷静冷静!”他最后几个字几乎是气声,眼神下意识地瞟向门口,仿佛担心阴影里藏着什么。
“冷静点,老鼠哥。”郑鹤岁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平稳。故障设备是他的领域。他放下背包,熟练地打开,工具整齐地排列在绒布内衬上,闪着冷冽的光。他戴上防静电手环,拿起万用表,探针精准地探入设备内部。
昏黄的灯光下,他的侧脸线条紧绷,眼神像最精密的传感器,快速扫描着电路板。用电笔有序的检测“找到了,第三号高频屏蔽层老化破裂,干扰了主信号通道。小问题。”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烙铁点亮,散发出松香和金属熔化的微弱气息。他的手腕稳定,动作流畅,每一个焊点都圆润而精准。不过十来分钟,那令人不安的红灯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平稳的、代表正常的绿色光芒。
“好了。下次让他们别把这东西和强电磁源放一个车厢。”他呼出一口气,擦了擦额角并不存在的汗。
“老鼠”几乎虚脱般地靠在旁边的货架上:“得救了……小郑,你真是我亲兄弟……”他缓过劲,这才仔细看向郑鹤岁,注意到他眉宇间挥之不去的阴霾,“咋了?还有啥事能难住你这双巧手?”
郑鹤岁犹豫了一下,仓库的阴影和刚才“老鼠”的恐惧似乎拉近了某种距离。他低声将自己的困境和盘托出。
“老鼠”听完,脸上的轻松消失了。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警惕地左右看了看,甚至侧耳听了听远处的动静。仓库里只有冷凝机规律的滴水声。他凑近一步,压得极低的声音几乎成了耳语:
“小郑,这话我只说一次,你听好。”他的语气是郑鹤岁从未听过的严肃和……一丝恐惧,“我可以帮你跟上面提一嘴,但你想清楚了。那一位(他甚至不敢提琴酒的名字)的手指头缝里漏出来的东西,都不是白拿的。那上面……沾着东西的。”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最后用几乎微不可闻的气声说:“…是能拴住魂儿的。拿了你想要的东西,可能……就别想干净脱身了。你懂吗?”
黑暗中,“老鼠”的眼睛里闪着真诚的、甚至是恳切的光,希望他能听懂这含蓄至极的警告。
郑鹤岁的心猛地一沉。他看着“老鼠”恐惧的眼神,又看了看自己刚刚修好的、用于进行非法交易的设备。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他沉默了半晌,最终对未来的渴望压倒了对模糊危险的恐惧。他缓缓地点了点头,喉咙有些发干:“…我懂。谢谢老鼠哥。”
几天后,郑鹤岁站在琴酒的办公室门外。冰冷的金属门像一块巨大的墓碑。他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进。”
里面的空气比走廊更冷,带着一种硝烟和古龙水混合的、极具压迫感的气息。琴酒没有坐在桌后,而是站在巨大的防弹窗前,背对着他,望着窗外东京璀璨而冷漠的夜景。高大的身影剪影投在地上,拉得很长。
他没有回头,只是抬起手,用手指随意地向后指了一下办公桌的方向。桌面上,孤零零地躺着一份文件。
郑鹤岁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走过去。那是一份“东洋精密工业研究所”的实习证明。纸张很厚实,印刷精美。他拿起它,指尖能感受到公章微微凸起的触感。一切看起来都无懈可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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