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绝境坦白,父女情牵两难择
巷尾的风带着雨水的凉意,吹得人浑身发冷。
阿杰瘫坐在湿漉漉的地上,双手抱头,肩膀剧烈地颤抖着。那个穿西装的男人被沈青梧用枪指着,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恶狠狠地盯着阿杰,眼神里满是威胁。
“你没办法?”沈青梧一步步走到阿杰面前,枪口微微下垂,却依旧保持着警惕,“你是军统的人,是抗日的战士,你怎么能帮日军传递情报?你知道这份假情报,会让多少兄弟陷入危险吗?”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阿杰突然抬起头,脸上满是泪水和绝望,“可我女儿在他们手里!松井一郎抓了我女儿,他说如果我不帮他传递情报,就杀了她!我只有一个女儿,她才五岁啊!”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撕心裂肺的痛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的。
沈青梧的心猛地一沉。
她想起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成为沈家庶女的时候,父母早亡,只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可哥哥也在沈家灭门的惨案中死去了。她没有亲人,所以她更能理解,一个父亲为了自己的女儿,会做出多么艰难的选择。
“你女儿……在哪里?”沈青梧的声音,不自觉地软了几分。
阿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哽咽着说:“在日军的宪兵队监狱里,松井一郎派了专人看着她。我每次传递情报,只能远远地看她一眼,她瘦了好多,身上还有伤……”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笑得天真烂漫。可现在,这个小女孩,却成了日军要挟他的筹码。
穿西装的男人冷笑一声:“沈青梧,你别听他在这里装可怜!他就是个叛徒,是松井顾问安插在你们身边的棋子!”
“闭嘴!”沈青梧猛地将枪口对准男人,眼神冰冷,“你再敢多说一个字,我立刻杀了你!”
男人被她的气势震慑,不敢再说话,只能恶狠狠地瞪着阿杰。
沈青梧的目光重新落在阿杰身上,看着他痛苦绝望的模样,心里五味杂陈。她恨叛徒,恨那些为了自己的利益,出卖国家和同胞的人。可阿杰的情况,又和那些纯粹的叛徒不一样。他不是为了利益,而是为了自己的女儿,为了保住女儿的性命,才被迫走上这条路。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沈青梧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顾先生,还有我,我们都可以帮你。我们可以想办法救你女儿,而不是让你这样一直被日军要挟。”
阿杰苦笑一声,泪水再次滑落:“告诉你们?我怎么敢?松井一郎说了,只要我敢向任何人透露半个字,他就立刻杀了我女儿。而且,我是军统总部派来的人,若是让总部知道我被日军要挟,传递假情报,我就算救回了女儿,也会被军统处决……我走投无路了,青姐。”
他的话,让沈青梧陷入了沉默。
是啊,阿杰的处境,确实是进退两难。一边是女儿的性命,一边是国家的利益,一边是自己的信仰和身份。无论他选择哪一边,都可能面临万劫不复的境地。
沈青梧想起自己当初为了复仇,为了守护身边的人,一次次冒着生命危险,潜入日军据点,与敌人周旋。她能理解那种被逼到绝境的感受,能理解那种为了亲人,愿意付出一切的心情。
“你放心,”沈青梧突然开口,声音坚定,“我不会杀你,也不会把你交给军统。我会帮你救回你女儿,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阿杰猛地抬起头,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光芒:“青姐……你说真的?你愿意帮我?”
“我愿意帮你,”沈青梧点点头,“但你必须把你知道的,关于日军和‘狸猫计划’的一切,都告诉我。包括你和日军联络的方式,他们的据点,还有你女儿被关押的具体位置。”
“我愿意!我什么都告诉你!”阿杰立刻点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和他们联络的地点,除了这里,还有虹口的一家酒馆,叫‘醉仙楼’。我女儿被关在宪兵队监狱的三号牢房,那里守卫很严,每天只有下午三点,会有十分钟的放风时间……”
他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地记着日军的联络信息和据点位置。沈青梧接过本子,快速翻了一遍,确认都是有用的情报。
穿西装的男人看着这一幕,脸色大变:“阿杰!你敢背叛松井顾问!你不怕你女儿死吗?”
阿杰的身体僵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但很快,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我已经受够了这种日子!我不想再被你们要挟,不想再做对不起国家和同胞的事!就算是死,我也要和我女儿死在一起!”
沈青梧看着他的变化,心里微微一动。她知道,阿杰的心里,终究还是有家国大义的,只是被女儿的性命,暂时蒙蔽了双眼。
“你放心,”沈青梧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一定会帮你救回女儿。现在,你跟我走,我们一起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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