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系好围巾,手还搭在结上,冷风顺着领口钻进来。刚迈出公司大门,眼前突然亮起一片白光。
闪光灯。
好几台相机对着我,镜头像眼睛一样盯过来。有人喊:“姜美丽!今天彩排是你第一次公开表演,有什么想说的吗?”
另一个声音立刻接上:“听说公司很多人质疑你靠关系进组,你怎么回应?”
我没后退。围巾的毛线扎在脖子上,有点痒,但我没去挠。这感觉熟悉,像昨天练舞时脚底磨破的那块皮,疼,但踩下去就踏实了。
我站定,正对最近的镜头:“如果你们听过我今天唱的每一句,跳的每一个动作,就不会问这种问题。”
人群安静了一秒。
“我不解释出身,只证明能力。”我声音不高,也不快,“以后你们看到的,都是我的实力。”
有个记者往前半步,话筒几乎碰到我嘴边:“徐若琳前辈刚下台时说了句‘就你这出身,跳再好也是模仿’,你听到了吗?怎么想?”
我垂了下眼。
不是因为被刺到,是想起她背影停在通道口的样子。肩膀绷着,没回头。那一刻我不是没恨过——她有资源、有名气、有人捧,却还要踩我一脚。可我也知道,她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我抬眼,语气没变:“我尊重每一位前辈的努力。”
顿了顿,又说:“今天我能站上舞台,是因为有人愿意给我机会,也因为我没放弃练习。”
这话出口时,我自己都愣了一下。
不是刻意要圆滑,而是真的这么觉得。关毅给机会,林老师肯加排,爸妈在电话里说“你不是偷来的”,这些都不是白来的。我拿不出背景,拿不出家世,但我拿得出昨天那三遍完整走位,拿得出鞋底那道我妈缝的线。
有人低声嘀咕:“她倒是会说话。”
我没理会,目光扫过去,看见后排一个戴眼镜的女记者正低头记笔记,笔尖停在纸上。她没提问,但眼神一直没移开。
这时另一个声音插进来:“很多人都说你只是昙花一现,这次表现好可能是运气。你怎么看?”
我笑了。
不是冷笑,也不是逞强,就是忽然觉得这话问得挺真。昙花一现?谁不是呢?舞台上谁敢说自己永远站在光里?
“如果真是昙花一现,”我说,“那我也要用那一瞬,照亮自己的路。”
说完,我不再等下一个问题。
转身往前走。
风比刚才大了些,围巾角扬起来,扫过脸颊。我没伸手按,任它飘着。身后传来快门声,还有记者之间的交谈。
“这女孩……有点东西。”
“可不是嘛,换别人早炸了。”
我没回头。
脚步没快也没慢,像踩着节拍器。鞋带还是紧的,昨天打的死结已经解开,但今天系的时候我绕了三圈,多打了两个扣。我知道它们不会松。
走出十几米,拐进人行道。路灯一盏接一盏亮着,影子在地上断断续续。有辆三轮车从旁边驶过,车斗里堆着泡沫箱,轮子碾过井盖发出哐当一声。
我继续走。
手机在包里震了一下。可能是美妍,也可能是公司。我没掏。现在我不想听任何解释,也不想被安慰。我只想把刚才说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在心里过一遍。
“我不解释出身,只证明能力。”
这话我说得出来,也得做得到。
十分钟前我还站在台上,灯光打下来,照得舞台发白。那一刻我不是为了赢谁,也不是为了打谁的脸。我只是想把那首歌唱完,把那段舞跳完。从第一拍到最后收尾,一步都不能错。
我做到了。
而现在,这些话被记者记下,会被剪进视频,会有人转发、评论、质疑。但我已经不害怕了。
怕也没用。
从小到大,我听过太多话。
“你爸妈不是亲的,你迟早要还回去。”
“你妹妹都考上市重点了,你怎么还在补考?”
“你跳舞僵硬得像根木头,别浪费老师时间。”
可我还是考上了大学,还是学会了跳踢踏舞,还是站上了这个舞台。
围巾突然被风扯了一下,我伸手扶住。
指尖碰到毛线结,粗糙的线头扎了一下。
我想起早上出门前,爸坐在小凳上剥橘子。他头也没抬,说:“再试一次。”
就这四个字。
我没问他为什么是“再”一次。我知道他记得我上次摔跤后躲在房间里哭的样子,也知道他半夜偷偷去林老师家求她别把我踢出训练组。
他们不懂音乐,不懂舞蹈,但他们懂我。
我继续往前走。
街角便利店亮着灯,玻璃上贴着热饮促销的标签。我推门进去,买了杯豆浆。老板娘认识我,笑着说:“又加练到这么晚?”
“嗯。”我把豆浆捧在手里,热气顺着纸杯传到掌心。
出门时,我看见玻璃倒影里的自己。头发有点乱,脸侧一缕发丝被风吹贴在腮边,眼睛底下有淡淡的青。可眼神是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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