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我坐在书桌前,把笔记本翻到新的一页。昨晚写下的“我想唱歌”还在,字迹压在笔筒底下,没动过。我把它抽出来,平铺在桌面上,看了两秒,然后翻到前头,把这几天记的计划重新看了一遍。
每天录一段,不管好坏。
每周听一次回放。
找三首适合我声音的歌,背下来。
我合上本子,打开电脑,把手机里的“Day 1”录音拖进文件夹,重命名为“练习记录”。刚点完回车,窗外传来车门关闭的声音。
我抬头。
楼下停着一辆黑色轿车,没挂牌,车漆反着晨光。驾驶座下来一个人,穿深灰风衣,手里夹着个文件夹。他抬头看了眼楼号,朝单元门走来。
是关毅。
我没动,也没出声。手指无意识地按了下键盘,屏幕一闪,录音文件还在,没删。
脚步声在楼梯上响起,不快,但很稳。我站起身,走到门口,听见他停在门外,呼吸顿了一下,才抬手敲门。
“姜美丽在家吗?”
声音压着,不像在公司,倒像怕吵到谁。
我拉开门。
他站在那儿,风衣肩头有点湿,可能是早上露水重。他没看我,先朝屋里扫了一眼,然后低头,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纸。
“我来,不是谈签约。”他说,“是来说明一件事——你不是我眼中的机会,是我等了十年的声音。”
我没接话。
他往前半步,把文件夹轻轻放在鞋柜上,“我可以进去吗?”
我侧身。
他走进来,鞋没脱,站在客厅中央,目光落在茶几上的笔记本上。我昨晚没收,那页写着“我想唱歌”的纸角露在外面。
他看见了,但没提。
“我查过你送快递的路线。”他说,“三个月,两百八十七单,最长一天骑车九个小时。你从没迟到过一次。”
我皱眉,“你跟踪我?”
“不是。”他摇头,“我让助理调了平台公开数据,仅此而已。我想知道,一个能坚持送完九小时快递的人,到底有多能扛。”
我盯着他。
他继续说:“很多人唱歌靠技巧,你那天在后台,是靠‘记得’。肌肉记得,心也记得。这种东西,练不出来,也装不了。”
我喉咙动了下。
“我不是来签一个艺人。”他打开文件夹,抽出三页纸,平铺在茶几上,“是来陪一个人走一段难路。”
第一页是计划表:声乐训练每周三次,形体两次,心理辅导每月一次。备注写着:“不急于曝光,先立住声音。”
第二页是资源保障:首年无商业代言捆绑,不接不适合形象的活动,公司承担全部培训费用。
第三页最短,只有两行字:
若一年内无进展,自动解约。
所有投入,由公司承担。
我看完,抬头,“你不怕我浪费你时间?”
“我怕你浪费自己。”他说,“你昨晚录了音,对吧?‘Day 1’,命名很认真。”
我猛地抬头。
他没看我手机,也没提来源,“我在录音室待了二十年,听得出一个人是不是在‘活着’唱歌。你唱《夜光》的时候,不是在表演,是在用声音抱一个人——那种东西,比流量值钱。”
我手指蜷了下。
这时,厨房传来响动。我妈从里头走出来,围裙还没摘,手里端着碗粥。她看看关毅,又看看我,把碗放下,“这位是?”
“阿姨。”关毅立刻站直,微微鞠躬,“我是关毅,诚艺娱乐的制作总监。我来,是想跟您和姜卫国叔叔商量一件事——关于美丽的未来。”
我爸从里屋出来,穿着旧工装裤,手上还沾着机油。他没说话,站在我妈旁边,眼神警惕。
关毅没回避,把三页纸推过去,“这是我的计划。不逼她上台,不炒话题,不包装人设。我要做的,是让她站在舞台上时,还是她自己。”
我爸拿起纸,一页页看,眉头越皱越紧。
“你们公司,是不是都这么签人?”他问。
“不是。”关毅答得干脆,“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我亲自登门的。”
我妈接过纸,看了很久,忽然问:“你要她成功,还是……她开心?”
关毅沉默两秒,“如果非选一个,我选她开心。成功可以慢点来,但不能让她变成自己不认识的人。”
我妈眼眶有点红。
我爸把纸放回茶几,盯着关毅,“你知道她妈走得早,我们俩拉扯她长大。她要是进了你们那个圈子,被人欺负,我们连个说话的地方都没有。”
“我明白。”关毅点头,“所以合同里写了,任何决策,必须她本人同意。公司不会替她做选择。包括——”他看向我,“她现在要不要走这条路,也由她定。”
屋里安静下来。
我妈拉我坐下,握着我的手,“美丽,你自己说,你想不想试试?”
我低头,看见自己指甲边缘有点裂,是骑车风吹的。昨天凌晨我还在录音,唱到第三遍时,嗓子发紧,但没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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