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明以为她是看到了萤火虫,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是呀,山里的萤火虫真可爱,晚上我们就能看到更多了。” 他没放在心上,他还不知道,女儿口中的 “小光点”,正是常人看不见的山间灵韵,是草木生长、鸟兽活动时散发的能量,也是花筝天生 “天眼” 的一次具象化显现。这些灵韵感知到花筝纯净的体质,主动围了过来,像是在欢迎这位特殊的小客人。
她的眼睛比同龄孩子更亮,瞳孔里似乎总映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 此刻,那光晕正随着山间流动的云雾轻轻晃动,像是有星星落在了里面。她伸出肉乎乎的小手,五指张开,像是想抓住那些飘在半空的 “亮晶晶”,奶声奶气地喊:“妈妈,小精灵在跟我玩呀!你看,它们在我手心里跳舞呢!” 周安顺着女儿的手看去,只看到空荡荡的空气,可看着女儿认真的模样,她还是笑着说:“是呀,小精灵喜欢花花,所以才跟你玩。”
又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在雾气最浓的山坳处,一座小小的道观终于出现在眼前。白墙已经有些斑驳,露出底下浅灰色的砖,砖缝里还长着几株小小的野草。黑瓦上长着几丛青苔,在雾气的滋润下显得格外翠绿,飞檐翘角的末端挂着铜铃,风一吹就发出 “叮铃叮铃” 的轻响,声音清脆,像是能洗去人心里的烦恼。
道观的匾额是深褐色的,用整块木头雕刻而成,上面刻着三个古朴的隶书大字 “逍遥观”,字的颜色已经褪得发浅,边缘还有些磨损,却透着一股岁月沉淀的厚重感,仿佛在诉说着这座道观的故事。一个穿着月白色道袍的女子正站在道观门口,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束在脑后,没有戴任何装饰,却显得格外清雅。她的皮肤白得像山间的积雪,却不是那种毫无生气的苍白,而是透着淡淡的光泽,眼睛亮得惊人,像是能看透人心,却又带着温和的笑意。
她看到花筝的瞬间,嘴角轻轻弯起,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花筝,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她的声音不高,却像山涧的清泉,缓缓流进人的心里,让人觉得格外安心。女子蹲下身,让自己和花筝平视,指尖轻轻碰了碰花筝的额头,她的指尖带着一丝凉意,却让花筝觉得很舒服。“我叫叶昭,是这座逍遥观的观主。”
花明和周安需要陪着小花筝在山上呆半个月熟悉环境,倒是也逐渐喜欢上这里颇有些闲云野鹤意味的生活。花筝在山顶处的小道观每日学习,花明和周安则住在半山腰的一栋二层砖房里。
“等我退休后要来这里养老,这里...这里...”花明指着院子里的空地说,“在这里挖一个游泳池。”
“这里我要养花种菜的!”周安反驳道。
“一人一半嘛......一人一半......”花明嘻嘻哈哈的说到,又开始耷拉下脸来,仿佛想到了什么,“过几天就要走了,花花自己在这里,不知道会怎么哭了。”
周安想到观主,抹了抹沁到眼角的泪,“花花能健康的活着,就好。”
这些日子,她总是能回想起一年前的那天,女儿送进医院,是因为一场来势汹汹的肺炎合并心衰,没多久医生就下了病危。让他们夫妻二人做好心理准备。那一刻她仿佛被扼住了喉咙,整个身体再也无法动弹。这个女儿难养,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时不时的还因为顽皮常有磕碰。她精心呵护着,甚至从未厉声呵斥过。她怎么会接受看着小花筝的身子骨肉眼可见着一天天瘪下去,像被抽干了水分的豆荚。她怎么会接受死神就这样夺走她的女儿。
花明和周安一辈子信奉科学,从不相信 “鬼神”“玄学” 之类的事。以前花筝说看到过奇怪的东西,比如晚上看到窗外有 “会飞的小裙子”,或者说玩具熊在跟她说话,他们都以为是孩子的想象力丰富,从没放在心上,甚至还会笑着跟女儿说:“花花的眼睛真厉害,能看到这么多好玩的东西。” 他们从未把女儿的身体不好归到这些事上,只觉得是女儿体质弱,等长大了就会好。他们作为大人也从未给孩子讲过神神鬼鬼的事情吓唬她。所以花筝小时候活泼也不懂害怕,看似并没被影响到什么。是以,他们从未把女儿的身体不好归到这些事上。
直到那天,观主推开病房门,打破了他们固有的认知。她说“这孩子天生天眼,体质纯净得像刚融化的雪水,没有一点杂质。这种体质很特殊,容易吸引世间的妖邪,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会附着在她身上,影响她的健康。若不加以庇护,十二岁那年,她的体质会达到一个临界点,到时候妖邪会彻底吞噬她的生机,必有性命之忧。”
叶昭看起来太年轻了,说的事又太过匪夷所思,花家人自然是不信的。花明当场就皱起了眉,刚想开口反驳,觉得这些话太荒唐了,叶昭却转过头,准确说出了花筝每次生病的时间、症状,甚至包括一些只有他们家人知道的细节:“三个月大的那次肺炎,是在你们带她去翠屏山之后发作的,当时她还发了一次惊厥;一岁摔断胳膊,是因为追一只黄色的蝴蝶,蝴蝶飞到了灌木丛里,她没看到石头就踩了上去;两岁脚踝受伤,是因为你想骑自行车带她出去玩,蹬不动还站起来猛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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