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缠成的囚笼里,光线滤过层层叠叠的墨绿,落在地上,成了几块游移不定的惨淡光斑。
空气凝滞,带着根茎腐烂的微甜和泥土深处的凉腥……
烈火云依猛地睁开眼,额头似乎抵着什么温热的、带着布料质感的阻碍物。
鼻尖萦绕着一股极其熟悉的、清冷又矜贵的熏香气息,混合着……自己身上战斗后的汗味。
她浑身一僵,眼珠往下瞥——
深蓝的贵族制服,金线暗纹的领口。再往上,是南荣宗象线条清晰的下颌。
几乎是同时,南荣宗象也倏地睁眼。他垂眸,正对上烈火云依近在咫尺、那双燃烧着惊愕与怒火的赤瞳。
他英挺的眉头瞬间拧成一个疙瘩,仿佛抱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刚从熔炉里捞出的烙铁!
“放手!”
“松手!”
两声低吼同时炸响,带着被冒犯的尖锐。两人如同被烫到般猛地向后弹开,背脊各自狠狠撞在身后冰凉滑腻的藤壁上,“咚”的一声闷响,几片枯槁的藤叶簌簌落下。
烈火云依飞快地拍打着自己火红的劲装前襟,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赤红的剑意在指尖一闪而灭,留下几点焦黑的印记。
她柳眉倒竖,脸颊不知是怒还是别的什么,飞起两抹红霞,对着南荣宗象的方向骂道:“晦气!”
南荣宗象站得笔直,一丝不苟地整理着自己被压皱的衣领,冰蓝的眸子扫过烈火云依拍打衣服的手,薄唇吐出两个字,冷得像冰碴子:“粗鄙。”
“你个纨绔子弟,说谁粗鄙?!”烈火云依的火气“腾”地窜起三丈高,赤红的剑意不受控制地在周身吞吐,如同炸毛的火焰猫,将周遭的藤蔓映得一片通红,空气都灼热了几分。
“我纨绔?呵……谁应声便说谁粗鄙。”南荣宗象面无表情,冰蓝的剑意悄然弥漫,抗衡着那股热浪,丝丝寒气在地面的湿气上凝出白霜。
两人之间狭窄的空隙,瞬间成了冰与火的拉锯战场,藤蔓被烤得卷曲,又被冻得发脆。
就在这剑拔弩张,眼看就要先内讧一场的当口——
嗡!
一股极其凝练、沉静、却又沛然莫御的锋锐之意,毫无征兆地从藤笼另一头的幽暗甬道深处弥漫开来。
如同无形的潮水,瞬间压过了冰火的躁动,填满了这狭小的空间!
那感觉……像是一把藏在古旧剑鞘里的绝世名锋,无意间泄露出的一丝真容。
虽未出鞘,其重如山,其利破空!
烈火云依和南荣宗象的争吵戛然而止!
两人如同被同时捏住了喉咙,赤红的火焰与冰蓝的寒流瞬间收敛。
他们猛地扭头,动作出奇地一致,目光死死钉向那力量传来的幽暗甬道深处。
脸上残余的怒意被凝重和警惕彻底取代。
嗒……嗒……嗒……
缓慢而清晰的脚步声,从黑暗中传来。每一步都像踩在绷紧的鼓面上,敲在人的心尖。
一个身影,缓缓从浓得化不开的墨绿阴影里踱出,踏入那惨淡的光斑下。
一头白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白眉毛下,是一双深陷眼窝却明亮锐利的眼睛。
一身素净的灰色长衫,洗得有些发白,却熨帖平整。
面容清癯,皱纹如同刀刻,记录着岁月的风霜。双手拄着一根看似普通的乌木手杖,杖头圆润光滑。
正是白亭子。
他看着眼前这对前未婚夫妻,一个似乎周身火焰未熄,一个仿佛眉宇寒霜凝结,两人并肩而立,却又泾渭分明,中间隔着一条无形的鸿沟。
白亭子温和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嘴角牵起一丝极淡的弧度,像是看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有趣景致……
他轻轻颔首,声音平和舒缓,如同长者闲谈,却清晰地穿透了藤笼的寂静:
“两位这么看着……”他顿了顿,目光在烈火云依灼热的红与南荣宗象冰冷的蓝之间流连片刻,语气带着一丝的玩味,“倒比老朽先前感觉的……要般配几分。”
轰——!
这句话,如同两颗火星子同时丢进了滚油锅!
“老东西!你瞎说什么?!”烈火云依瞬间炸了毛,赤红的剑意“轰”地爆燃,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在熊熊烈焰之中,周围的藤蔓发出不堪忍受的“滋滋”声,焦糊味弥漫。
她杏眼圆睁,怒视白亭子,仿佛受了天大的侮辱!
“荒谬至极!”南荣宗象的脸瞬间沉得能滴出水来,冰蓝的剑意如同风暴般席卷,脚下的竟有白霜“咔咔”蔓延,连空气都仿佛要被冻结。
他紧抿着唇,那“般配”二字像签子扎进了他耳朵!
没想到这句话竟激发了二人剑意觉醒的进度……
但也把二人真的惹怒了……
怒火攻心之下,什么战术,什么剑法,全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看剑!”烈火云依一声厉叱,人随声动!
赤红的火焰拖曳成一道刺目的流光,带着焚尽八荒的暴烈气息,直扑白亭子!
她五指箕张,喷薄而出的赤红剑意附着于刀锋之上,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爆鸣!直取白亭子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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