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之墙在薄薄的晨雾背后低吼,铁甲军团攻击剑网之声隔空传来……
但这迫近的威胁已然被泰坦之墙隔绝,被绵密的剑网阻拦,被安逸的空气稀释,似乎全然与石板铺就的安宁街巷无关……
晨雾饱含着湿润的寒意,慵懒地盘旋在古老的石板路上,它贪婪地卷携着街角深处飘出的气息……
干燥的柴火新燃起的烟味,带着一丝草木灰烬的暖意,还有昨夜尚未散尽的廉价小麦酒那股甜腻酸腐的余韵。
这混合的气味弥漫在空中,构成了外城清晨特有的、既生活又颓废的背景……
巡界使的老兵古才章依在一座低矮哨塔的阴影里。
布满老茧、指节粗大的手松松垮垮地捏着一个酒壶的细颈,让那琥珀色的液体小股小股地在壶口边缘打转,再不受控地溢出来,划过他蓬乱花白的络腮胡,最终无声地坠落在尘土里。
他那象征身份的锃亮银盔被随意地撂在脚边的石板上,反射着雾中朦胧的天光。
五十多年的岁月压在他的肩背,二十多年如一日在“巡界使”位置上的安逸生涯,更是在他松弛的眼皮、微醺的脸庞和松弛的体态上刻下了印记。
他眯缝着醉眼,目光懒洋洋地穿透薄雾,投向头顶那片巨大的、若隐若现的网状光芒——“天穹剑网”,人类赖以生存数百年的传奇护盾。
光芒流转依旧,坚固如初,却似乎也像一层无形的软壳,在无尽的保护下,悄然豢养出人们锈蚀麻痹的神经。
“喂!那边那几个……”老古的舌头有点打结,含混的声音混着酒气喷出来,他随意地抬起手臂,朝着石板路延伸的雾气深处挥了挥,“小崽子们!”
随着他的吆喝,晨雾中显出几个正在接近的身影。
打头的是鹤林山的儿子鹤元劫,身形已经显出青年的挺拔,但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青涩。
紧随其后的是鹤雨纯,鹤家的养女,即便行这小妮子总是爱低头走路,但仍难掩盖她绝美的容颜。
后面跟着的是齐稚和明哲,齐家这位大公子还算玉树临风仪表堂堂,就是平时淘气了些,总跟隔壁几个街区的孩子打架。
明哲的父亲是个文人,这孩子遗传了他爹老实,但总爱整一些歪门邪道的怪书看,也不让人省心。
古才章早年丧子,后与妻子和离,再后来便从军了,加入了巡界使兵团后就一直在这几个街区负责巡逻工作。
这几个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每当碰见就叫来聊几句……
他如今年事已高,基本就是混日子了,组织对于巡界使老兵的这种行为也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古大伯,你执勤时间还喝酒?”元劫有点严厉道,“你这样子,就算铁甲军团站着不动,你都打不了!”
老古嗤笑着灌下一口酒:“胡说八道……小子——”他打了个嗝,酒气喷在元劫脸上,“那些玩意……几百年了都没进来!”
元劫的拳头在身侧攥紧:“像你这样醉生梦死,和家畜有什么区别?!”
老古又灌下一口酒:“我老啦……就是混吃等死啦!倒是你,小子——”他打了个嗝,酒气喷在元劫脸上,“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学学你爸的手艺了!”
“我才不想当铁匠!”
“当个铁匠不好吗?那……你还想干啥?”
“我要参军!要加入守望者军团,我要去外面的世界!”
老古听见这话,酒似乎醒了一半……
什么时代都有这样的孩子,这不奇怪,只是后来大都被吓退了,还有一部分真正实施了,这部分人的下场更惨。
老古刚要说什么,只听泰坦之墙上突然响起了凄厉的号角声,一阵紧似一阵,像一只无形的手猛然撕碎了街角的沉寂。
老古眉头深锁着望向远方烟尘腾起的方向:“是守望者……他们回来了!去看看吧,小崽子们……”
“守望者!”元劫心口猛地一跳——那道名字如同点亮了灵魂深处的火种!
他憧憬那些钢铁般坚定的身影,向往着挣脱剑网的拘束,渴望着踏上荒野,斩杀铁甲军,在自由的世界里刻下属于他的印迹。
他拽起身边妹妹雨纯的手,又急促回头招呼同窗齐稚、明哲,“快!跟上啊!”少年们稚气的身影已卷起一阵旋风,裹着莫名的激昂,扑向尘土飞扬的主干道。
主干道之上,所谓的英雄之师,却如一把锈蚀的钝刀静静捅进了元劫激跃的心扉……
队列如缓慢蠕动的灰色泥浆,缓缓汇入城口。
领头的几匹马几乎脱了形,嶙峋的骨架顶着松弛的皮囊,一步一晃,头颅低垂至极限,浑浊口涎混着灰土拖沓坠下。
马背上的骑士更似断线的木偶,黑沉的守望者风衣湿嗒嗒沉坠下来,那不知浸润过几层、早已凝滞的暗红血痕,随着瘦马的步点晃晃荡荡。
血污的布片粘在马鞍上,每摇晃一次,便渗出凝固在缝隙间血水的沉重黏稠,无声流淌着一段覆灭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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