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反讽？是挑衅？还是……某种另类的恭维？
他微微侧身，看向那幅画，居然真的接话了：“这幅画用的是新型矿物颜料，据说百年不褪色。不知道能不能像林小姐说的‘细纹’一样，真正‘历久弥新’。”
林黛：“？？？”这反应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他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叮！场景任务完成！奖励生存点 600！技能【精准踩雷】经验值提升！】系统的提示音响起。
林黛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陆沉舟这反常的态度比直接发怒更让她心慌。
就在这时，一个温和却带着几分独特磁性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矿物颜料的稳定性固然重要，但艺术的‘新’，往往在于观念，而非单纯的物理持久。”
林黛和陆沉舟同时转头。
只见傅深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今天穿着一身亚麻质的休闲西装，比起场内其他西装革履的男士，显得随意却格外有艺术家气质。他手里端着一杯香槟，目光正落在那幅画上，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的出现，瞬间打破了林黛和陆沉舟之间诡异的气氛。
陆沉舟看到傅深，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语气恢复了一贯的淡漠：“傅导高见。”
傅深这才将目光从画上移开，先是对陆沉舟微微颔首，然后落在了林黛身上，眼神里带着几分玩味和探究：“林小姐的观点也很独特。‘细纹’与‘历久弥新’，看似矛盾，细想却有点意思。看来林小姐对艺术，也有自己的一套…‘懒人哲学’？”
他居然听到了？！林黛的脸瞬间爆红，脚趾尴尬地抠地。她那哪是什么哲学，那是系统逼的！
“我…我随便瞎说的…”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傅深却笑了笑，没有深究，反而将话题引向了另一幅风格截然不同的作品：“比起矿物颜料的‘久’，我倒是更喜欢那边那幅画用的技法。看似随意潦草，甚至有些‘摆烂’，却意外地抓住了光线的瞬间情绪。有时候，‘不努力’，反而是一种更高级的努力。”
他的话像是随口点评，又像是意有所指。
陆沉舟的目光随着他的话看向那幅画，眼神深沉，没有立刻接话。
林黛心里却是一动。傅深的话，莫名地戳中了她现在的处境。
两个气场强大、风格迥异的男人，站在一幅画前，进行着看似平静却暗流涌动的对话。而林黛夹在中间，像个误入大神局的小透明，浑身不自在。
她正想找个借口溜走，傅深却忽然看向她，问道：“林小姐觉得呢？”
“啊？我？”林黛猝不及防，脑子一片空白，看着那幅她根本看不懂的、笔触狂放的画，系统也没发布任务，她只能凭本能硬着头皮瞎扯：“我…我觉得它画得…很自由…像…像不用上班一样开心…”
话一出口，她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这说的什么跟什么啊！
陆沉舟：“…”
傅深却愣了一下，随即竟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眼神中的兴味更浓：“‘像不用上班一样开心’？很有趣的解读角度，某种程度上，或许比很多专业评论更贴近艺术家的创作心境。”
陆沉舟的目光在林黛和傅深之间转了转，眼底的墨色更深了些。他忽然开口，语气听不出情绪：“看来傅导和林小姐很投缘。”
傅深微笑着看向陆沉舟，语气轻松：“只是觉得林小姐的视角总是出人意料，很能激发灵感。陆先生不觉得吗？”
陆沉舟没有回答，只是端起侍者路过时盘中的酒杯，微微抿了一口。
就在这时，晚宴的主持人宣布下一个环节开始，众人需移步主厅。
人群开始流动。
傅深对林黛和陆沉舟礼貌地笑了笑：“失陪一下。”便朝着几位艺术圈的人士走去。
陆沉舟也放下酒杯，准备离开。在经过林黛身边时，他的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目光并未看她，只是极低地、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
“‘细纹’的事，我会注意。”
说完，他便迈步离开，留下林黛一个人僵在原地，风中凌乱。
他…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真的要去保养了吗？！还是反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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