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庆荣和平途都喝得晕乎乎的，谁也没有在意，场间的话题被韩述带着，完全走向了黎雪宁。
“凡是给黎雪宁泼脏水的，最后都没有被证实，反而她的能力被大家认可。这不是智慧与美貌并存吗？”韩述斟酌着语句，同时打量那两人的表情。
曾庆荣我这酒瓶子，又灌了一口，“如果只是这些，我们也不会看不惯她的做派。后来的故事那叫一个精彩！”
韩述的耳朵恨不得立起来，一来黎雪宁这样的女人实在颠覆认知，二来，他更相信生哥看人的眼光。“荣哥，快和我说说，我洗耳恭听。”
平途撸了下袖子，抓了荣哥一把，满眼满腔的表达欲，“我来说。以黎雪宁的本事，在行政部肯定会往上走的。后来，好像是咱们二级部门自己搞团建，去京郊农家乐。那次活动她帮忙做后勤。定酒店、组织班车，横幅彩旗一应到位，大家玩得都很尽兴。”
“吃饭的时候，那帮小子闹得欢，起哄着要给辛劳的美女同事敬酒，毕竟她长得扎眼嘛。黎雪宁一开始推说不会喝，可谁信呢。还别说，酒后看美人，越看越美。这帮人也上头了，连连夸赞好酒量，再喝一杯。如果不喝就是不给面子，酒杯直往跟前递，啤的不行得喝白的。”
韩述的手，下意识地收紧。
他知道职场对女性不友好，没想到可以这么不友好。
“后来呢？”他问。
两个人没注意到韩述的异样，还保持着嘻嘻哈哈的模样，曾庆荣接过话茬，“也就是生哥人实在，给小美女挡了好几杯，呵斥着差不多就行了。生哥喝酒上头，脸很快就红了。最后的一杯，黎雪宁收尾。不过她不知道，那啤酒里被人掺了高度数白的。”
直到此刻，韩述终于听到了生哥和黎雪宁的互动。
他几乎能想象出那个画面，喧嚣吵闹的饭局，弱小无助的黎雪宁，被一群男人劝酒。生哥于心不忍，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挡在了黎雪宁前面。
一杯接着一杯，辛辣入喉。
而黎雪宁，或许天生善良，又或许天生要强，干下了最后一杯。
那时候，生哥心动了吗？还是，这一天成为他关注黎雪宁的开端？
“后来呢？”
平途顺了顺头顶，那里肉眼可见的出现了地中海，“我反正喝断片了，后来也不知道。我只记得，第二天上午，生哥、苏逸和黎雪宁是一块出现的，听说……他们去了医院。”
苏逸？
韩述精准捕捉到了这个名字。
他来公司时有耳闻，苏逸曾是生哥的好兄弟、老同事。两个人一起在上一家公司并肩作战，离职的时候也是一起。
不过研发三部的人，每次提起苏逸都是讳莫如深，因为两人后来发生了分歧。
至于什么分歧，不得而知。
曾庆荣“啪”地拍了一下平途的肩膀，一本正经纠正，“不对。那晚苏逸是和我住一间的，我看他半夜接了个电话，就匆匆出去了。我那个时候就看出来了，苏逸对黎雪宁有想法，吃饭的时候，他眼神就没离开过黎雪宁。”
轰，韩述只觉得豁然开朗。
顺丰快递杨师傅曾说，生哥的心思不敢让人家姑娘知道，是怕最后连朋友都做不得。
如果横亘在他们中间的是昔日的兄弟，那不就都说得通了嘛。
“从那以后，事情就有点变了。”曾庆荣丢下了一个空瓶子，“逸哥回来就放话了，说要正式追求黎雪宁。他那个人，咱们都知道，家境好，人也挺帅，做事高调，又是技术骨干。以前谈过好几个女朋友，认准了就火力全开。今天送一大捧进口玫瑰到工位，明天是什么限量版巧克力、名牌包，后天又订高级餐厅的烛光晚餐……搞得全部门皆知。”
“黎雪宁呢？她什么反应？”韩述忍不住问。
“起初肯定是不答应啊。”曾庆荣撇撇嘴，“那姑娘表面看着柔，其实挺有主意的。知道怎么吊着男人。苏逸追了得有小一年吧？天天雷打不动地送温暖，各种浪漫惊喜轮番上阵。说实话，没几个女孩子能扛得住这种攻势。后来……大概是我们项目攻坚成功那次庆功宴后吧，逸哥就宣布，抱得美人归了。”
韩述的心沉了下去。
他想象着生哥当时的心情。一面是自己或许早已心动、却因性格内敛或因兄弟抢先而未能开口的女孩，一面是并肩作战、感情深厚的兄弟。
包间里沉默了片刻，随后有烟丝燃烧的细微声响。
曾庆荣目光渐渐变得有些复杂，甚至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可好景不长啊。确定关系后，大概过了半年多吧，逸哥跟我们喝酒的时候，偶尔就会吐苦水了。”
“苦水？”韩述蹙眉。
“嗯。”曾庆荣点点头，“他说，原来黎雪宁根本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温婉可人。私下里，又贪婪又爱慕虚荣。今天看上个新款的包，明天想要套天价的护肤品，变着法儿地让他买。可她回送逸哥的呢？就是些自己织的围巾、编的手链，不值几个钱。逸哥说，一开始觉得是小情趣，也没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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