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雷厉风行,立刻派了心腹大管事程叁负责程程雪的善后事宜:与赵家交割契书、田产过户、购置宅邸、采买奴仆。
周夫人得知消息,如同闻到腥味的猫,立刻贴了上去,全程“热心”跟进。
她事无巨细,问东问西,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程叁的每一个动作,生怕他贪腐了程诺拨付的银子。
当她不经意间从账房那里打听到程诺为了安置女儿,竟豪掷两万两预算时,眼珠子都红了!
“程叁啊!”周夫人立刻摆出主母架势,拦住程叁的路,“这置办宅院、采买仆役,最是琐碎耗神!你一个大男人,既要忙外头的事,又要顾着这些内宅琐事,哪里忙得过来?不如把银子交给我,我来亲自操办。保管给雪丫头置办得妥妥帖帖,还省了你的麻烦!”
程叁是什么人?程诺一手调教出来的心腹,最是精明通透。
他脸上立刻堆起十二分的恭敬笑容,不着痕迹地抽回袖子,微微躬身道:“大夫人体恤,小的感激不尽!只是……”
他话锋一转,带着恰到好处的为难。
“九老爷临行前有严令,二姑奶奶的事,一应账目、采买、交割,务必由小的亲力亲为,账目清晰,随时可查。九老爷的脾气您也知道,说一不二。小的若是敢违令,把差事交出去,回头九爷怕是要打断小的腿!大夫人您菩萨心肠,定不忍心看小的受罚吧?”
他一番话,既点明了程诺的严令不可违,又抬高了周夫人,还把自己放在了可怜的位置上,堵得周夫人哑口无言。
周夫人被这软钉子碰回来,心中气恼,却也不好真跟一个管事撕破脸。
她不死心,又亲自跑去找程诺,理直气壮地要求接管那两万两银子。
毕竟她是程雪亲娘。
结果自然是被程诺毫不留情地冷脸拒绝:“大嫂管好自己院子便是,雪丫头的事,自有程叁料理,不劳您费心。”
接连被拒,周夫人气得肝疼!
一股邪火无处发泄,竟冲到了秦氏的院子。
秦氏正怀着身孕,靠在软榻上休息。
周夫人一进来,就给埋怨上了,并指责程诺。
“……雪丫头好歹是我亲生的女儿,我这个做娘的想亲自为她操持一下,他竟百般阻挠!连那管事程叁都敢给我脸色看,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嫂?你可得好好劝劝他,不能这么不把我放在眼里,那两万两银子……”
秦氏自嫁进程家,就受够了周夫人这个大嫂的轻视、打压和背后闲话。
加上周夫人平日对婆母程老夫人不敬不孝,只会惹老太太生气,秦氏对她早已厌烦至极。
此刻见她竟为了贪图那两万两银子,跑到自己这里来颠倒黑白、埋怨丈夫,积压已久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你也配做长嫂?”秦氏猛地坐直身体,孕期的不适都被怒火压了下去,那张温婉秀丽的脸庞此刻冷若冰霜,声音更是如同淬了冰的刀子,“我敬你是长嫂,有些话本不该说。可你今日既找上门来,我倒要问问你!”
她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周夫人:
“九爷为雪丫头的事,劳心劳力,出钱出力,两万两银子,那是九爷心疼侄女。他做叔叔的做到这份上,仁至义尽。你可倒好,非但没半句感激,反而像那讨债的债主,追着银子跑!口口声声长嫂、亲娘,我问你,雪丫头在赵家受尽磋磨时,你这个亲娘在干什么?除了会哭会闹,你为她谋划过什么?撑过几次腰?如今九爷把路铺好了,你倒跳出来摘果子了?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秦氏越说越气,积压的委屈和替丈夫的不平倾泻而出:
“九爷敬你是长嫂,这些年,长房大哥在外任上,人情往来、打点升迁,哪次不是九爷出钱出力?露姐儿、雪姐儿的嫁妆,办席,九爷出了多少大头?雯哥儿读书举业的束修、笔墨、请先生的银子,又是谁掏的?就连你们长房在杭州置办的宅子,也是九爷花的钱。你儿子娶亲,九爷为何一分未出?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秦氏冷笑连连,字字诛心:
“是谁嫌九爷成亲在你儿子前头,丢了你的面子,跑去让九爷推迟婚期?是谁看不上我这个翰林家的小姐,当众给我难堪,说我不配嫁进程家?九爷一怒之下,分文不出,连管事都不派一个!结果呢?你为了给你儿子撑场面,花光了私房钱,还落得个宾客稀落,里外不是人!这怪得了谁?!”
“大嫂,人要脸,树要皮。九爷对长房,已是仁至义尽。你倒好,非但不知感恩,反而觉得理所当然。别人要钱,好歹能听个响动,落个情分。你呢?站着就把钱要了,最后还要嫌给得少,倒吐一口水!你这哪里是长嫂?分明是叫化子吃软饭吃上瘾了,还嫌馊!”
这最后一句,如同惊雷炸响。
尖酸刻薄到了极致,也撕破了周夫人最后一点遮羞布。
王霞刚走到院门口,恰好听到秦氏这石破天惊的话。
她惊得目瞪口呆,脚步骤停,捂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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