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沈妙妙忽然开口打断男人的话：“你想要什么？”
沈余年怔住了，
他……
而不等他开口，少女忽然调皮一笑:“我逗你呢，知道你是神仙，无情无欲，除了手上那把琴，什么都不要。”
沈余年眼神黯了黯，没有说话。
“这好像不是回摄政王府的路，”沈妙妙放下车帘看向他：“你要带我去哪儿？”
沈余年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嗯，带你去见个人。”
沈妙妙没到的是，沈余年要他见的竟是楚穆安。
虽然两人都在花璃，但都很忙，至今为止还没有认真见过一次。
她不知道沈余年怎么会和楚穆安认识，还帮他骗自己过来。
不过稍微想想倒也能理解，他们都是在各自领域追求极致的男人，所以会彼此欣赏、理解，并不是什么让人疑惑的事。
“我以为余年是开玩笑的，没想到真的带你来了。”
似乎因为重新捡起了自己最热爱的事业，楚穆安虽然看着很疲惫，可是他眼中的光芒却很亮，比起之前在无名山庄时，更像一个人了。
“嗯，他带我来之前，并没有说要见谁。”
沈妙妙没有和父亲太多相处的经验，即便曾经有过，也早已随着岁月流逝而忘记了，所以面对楚穆安时，她总有些不知所措。
而同样的，面对丢失十几年的宝贝女儿，即便心中全是对她的疼爱，楚穆安也不敢贸然做些什么。
“我……”
“你……”
新手父女二人同时开口，然后又都停住。
“你先说吧，”
“你先说，”
说完又僵住。
沈妙妙看向旁边，表情有些尴尬，楚穆安看着她为难的样子，心中轻轻叹了口气：
“那还是我先说吧。”
沈妙妙顺着看过去。
楚穆安不敢看她的眼睛，怕自己一紧张就说不下去了。
可是他想着沈余年说过的话，对妙妙一定要说真话，她自有一套自己的标准，他的心意她不一定会回应，但她会认真去听。
他努力去做，剩下的交给奇迹。
“我和你的母亲年纪相差很大，原本我是不愿意的。可是当我见到她的第一面，却改变了主意。”
“……娶了她之后，我觉得自己很幸福，对于你这个即将到来的孩子，我们夫妻二人充满了期待。可是谁知道……”
也不知是不是父女天性，看着楚穆安落泪，沈妙妙心中也有些难受。
她张张嘴，原本是想告诉他真相，可是到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对于这个已经接受了现实的老男人来说，她在告诉他，他的家庭破碎除了沈鱼，还和皇室有关，和那个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的母亲有关，除了增加他的仇恨和痛苦之外，没有什么作用。
反正……
沈妙妙低头笑了笑，这件事里的受害者只有自己而已，所以报仇的事，还是她自己来吧。
楚穆安的声音在这时响起：“她年纪小，接受不了这个打击，得了严重的癔症。每次只要见到我，就会发病。没有办法，我们只好和离了。”
沈妙妙抬起头来，明明他是在笑，她却好像能看到他的心在哭。
“你母亲同我和离之后，被她父母送到了外婆家，后来……和她表哥成亲了。”
楚穆安看向沈妙妙：“你要怪就怪我，不要怪她。她真的很爱你，所以才……”
“不用说了，”沈妙妙打断他，然后看向了一边：“我并不怪你们。
三个人里，只要有一个人是幸福的，那也是一种幸运。”
楚穆安看着少女的侧脸，不知为何很想哭。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都是爹的错，如果我再小心一点，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了……”
楚穆安忽然捂着脸大哭起来，把沈妙妙吓了一跳。
她想劝他别哭了，自己其实过的不算太惨，可是话到嘴边又停下了，只是将手放在男人肩膀上，没有劝他。
他憋了这么多年的苦楚，哭一哭发泄一下，也许是件好事。
……
楚穆安哭完之后，有点不好意思看沈妙妙的眼睛，怕会被她嫌弃。
却没想到，少女的态度却软和了许多，主动问起了他现在做的事。
楚穆安惊讶之余，心中压抑不住的激动。
两人聊着聊着，时间过去了许久。
“……我不求能天天看到你，只要知道你过得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到了离别之际，楚穆安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十几年父爱的缺失不是一朝一夕能弥补的，只要女儿肯给他弥补的机会，他会努力的。
“怎么了？”
沈妙妙看到楚穆安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欲言又止，忍不住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
楚穆安咳了一下：“墨景辰……你还记得吗？”
沈妙妙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有些恍惚：“宸王……他怎么了？”
楚穆安扯扯嘴角，笑得有些心虚：“他是我徒弟。也是从小失去父母，我看他可怜，就将他养在了无名庄。他这些年一直为了报仇而活着。前些日子，他来信告诉我，他已经报完仇了，想要来花璃看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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