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宫的书房内。
燕王坐在主位上,面色沉郁,案上摊着几卷军报。
裴玄、裴玉兄弟二人分立两侧,还有几位常年跟随燕王征战的老臣,皆神色肃穆地站在一旁。
“魏人近日在边境集结兵力,怕是有反扑之意,我们需提前部署,不可掉以轻心。”
裴玄颔首,声音冷冽:“儿臣已命人加固边境防线,调遣三万精兵驻守,只要魏人敢来,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裴玉却皱了皱眉,提出异议:“儿臣认为这战事才刚停,如今朝中人心浮动,不宜再大规模增兵,以免引起恐慌。”
两人的意见相悖,书房内的气氛愈发紧张。
“轰隆隆!”
一道惊雷划破天际。
窗外的雨势更猛了。
裴玉和裴玄几乎是同时转头看向窗外。
裴玉的眉头紧紧蹙起,这样的雨天,这长乐定然又害怕了。
而裴玄的目光,也死死锁在窗外的雨幕上。
她怕打雷,他知道。
这一年多,他已经成了习惯,每当这样的雨天,他就会想她。
很想,很想。
如今,她人就在燕国,在蓟城。
他却没有办法陪在她的身边。
裴玄深吸一口气,目光缓缓移到裴玉身上,这才注意到,他脸上那毫不掩饰的担忧。
一股无名火瞬间从心底窜起,他放在身侧的拳头猛地攥紧。
后续的战事讨论,裴玉和裴玄都显得心不在焉。
裴玉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耳边听着老臣们的争论,心中却只盼着议事能快点结束,好赶回去陪那个人。
裴玄则看似专注,目光却总不自觉地瞟向裴玉。
见他频频走神,眼里的寒意更甚,既然裴玉急着回去见她,他偏要让这份急切落空。
他故意放慢语速,每说一句都细细斟酌。
终于,燕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今日就先议到这里,都散了吧。”
话音刚落,裴玉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只想快点冲出书房。
“父王,还有一事,儿臣觉得需再议。”
裴玄的声音不早不晚地响起。
刚要起身的众人动作一顿,只能重新坐回原位。
裴玉的脚步僵在原地,满室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
“阿玉,你很着急?”燕王问道。
“无事……”
裴玉无奈地收回脚步,转身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裴玄慢悠悠地开口,说起了边境粮草调度的细节。
窗外的雨势渐渐变小,从瓢泼大雨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又过了许久,乌云渐渐散开,天光终于透了进来。
这场冗长的议事才总算结束。
燕王目光转向裴玉,“阿玉,你那位楚国来的谢姑娘,既然是你的未婚妻,不如择日让她进宫来,让孤和你母后见见?”
裴玉心头一紧:“父王,谢姑娘自楚国来,一路劳顿,到了蓟城后便水土不服,身子一直不大爽利。
儿臣已和她商议过,过几日便先送她回楚国静养。等三个月后,婚期重启,儿臣亲自去楚国迎娶她时,再带她入宫,好好拜见父王和母后。”
燕王深深看了他一眼,轻哼了一声:“护得倒是紧。也罢,既然身子不适,便先静养吧。”
裴玉不再停留,脚步急切地朝着宫外走去,很快便登上了等候在外的马车。
裴玄冷眼看着那辆马车消失在宫道尽头。
……
裴玉回到临渊,他便迫不及待地跳了下来,大步流星地朝着谢长乐的院落走去。
他一路疾驰,皆因记挂着她怕打雷的模样。
生怕她独自在家受了惊吓。
可推开门,只见屋内烛火通明,谢长乐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神色淡然。
她怀中还蜷着一团小小的身影。
走近一看,竟是一只毛色雪白的狸奴。
“这狸奴哪里来的?”裴玉走上前,目光落在那乖巧的小家伙身上。
谢长乐抬手轻轻顺着狸奴的脊背,轻声笑了。
“刚才打雷最响的时候,它许是受了惊,竟从窗台上跳了进来,缩在角落发抖。我见它可怜,便抱了过来。”
她低头看了眼怀中的小家伙。
“也多亏了有它陪着,有个小生命在身边蹭来蹭去,我倒也没那么害怕了。”
裴玉凑近细看,这狸奴生得格外讨喜。
浑身白毛蓬松柔软,唯独额头正中央有一簇墨色的毛,模样倒是有趣。
此刻它被谢长乐抱着,乖巧地蜷成一团,一双眼睛半睁半闭,十分慵懒。
“阿玉,能不能把它留下?”
“你喜欢?”
“嗯。”
谢长乐重重一点头,手指轻轻挠了挠狸奴的下巴。
“它很有意思,也乖巧。”
“你喜欢就好,都依你。”
“真好。”谢长乐眉眼弯弯。
她抬眸看向裴玉,“那你给它取个名字吧?”
“这是你的狸奴,缘分也是你与它的,名字自然该由你来取。”
谢长乐歪着头想了想,目光落在狸奴额头那簇黑毛上,眼前一亮:“不如叫它墨点吧?
你看它额头这团黑,像极了宣纸上不小心落下的一点墨。”
“墨点?”
裴玉重复了一遍,细细品了品,笑着颔首。
“倒是贴切又有意思。就叫墨点。”
谢长乐揉了揉狸奴的头,“墨点,你叫墨点。”
裴玉抬眼望了望窗外,天色早已暗了下来,夜幕沉沉。
他的脸上有些失望。
“阿玉,你怎么了?”
“本来今日想着早些出宫,带你去个地方散散心。可方才议事耽搁太久,如今已然天黑,怕是去不成了。”
谢长乐却不甚在意,微微摇头。
“无妨,明日再去也是一样的。何况若是今日真的早早出去了,便见不到墨点了。
这般说来,倒是要多谢今日的耽搁,这便是缘分吧。”
他在她身边坐下,看着那只名叫墨点的狸奴愈发黏人。
小家伙在谢长乐怀中蹭来蹭去。
谢长乐轻轻抚摸着它的头,墨点舒服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更逗的是,小家伙还主动往她颈窝处钻,模样亲昵得紧。
*
蓟城,东宫。
殿内未点多灯,只案头一盏烛火跳跃。
一名身着灰衣的下人轻手轻脚地走进殿内:“公子,属下回来了。”
“怎么样?她可喜欢那只狸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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