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漩涡在身后缓缓弥合,将那片蕴含“平衡”真意的奇异空间暂时隔绝。刘臻重返“万法葬地”,双脚(魂体感知)落于虚实之间,周身流转的混沌色光华虽内敛,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气度,与周遭狂暴混乱的法则乱流形成了鲜明对比。
然而,眼前的葬地已与他离开时截然不同。血月临空的邪异力量似乎穿透了源海壁垒,丝丝缕缕猩红的光丝如同剧毒的藤蔓,混入原本色彩斑斓的法则风暴中,使得混乱之上更添了一层疯狂与污秽。整个葬地的能量等级提升了数倍不止,毁灭性的冲击波此起彼伏,空间都在微微扭曲。
显然,外界的剧变已深刻影响到了这法则本源之地。
几乎在他现身的同时,两道狂暴的攻击便从不同方向夹击而来。
左侧,是卡萨大长老那已然近乎透明、却燃烧着最后疯狂的血色虚影。他竟不知用了何种秘法,勉强吸纳了一丝渗入葬地的血月之力,使得虚影重新凝实了几分,但形态更加扭曲不定,发出不似人声的咆哮:“小畜生!交出法相本源!”一道凝练到极致、散发着浓郁不祥气息的血色长矛,撕裂混乱法则,直刺刘臻后心。这一击,蕴含了他残存魂力与血月邪能,已是搏命之势。
右侧,那名竖瞳高手亦从风暴中显出身形,他看起来颇为狼狈,衣袍破损,眉心竖瞳光芒略显黯淡,显然在刘臻进入平衡之海后,他独自在这加剧的葬地中支撑得并不轻松。此刻他眼中杀机沸腾,更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骇,他清晰地感觉到,刘臻的气息与之前判若两人,那混沌色的法相竟让他产生了一种隐隐的威胁感。“绝不能让他稳固境界。”竖瞳高手双手结印,眉心竖瞳裂开,这次并非射线,而是喷涌出大片的、如同活物般蠕动的紫黑色阴影,阴影中传出无数怨魂的哀嚎,化作一张遮天蔽日的大网,向刘臻笼罩而下,不仅要束缚其形,更要侵蚀其魂。
面对两大高手的夹击,刘臻目光平静,心中古井无波。三才合一,法相大成,他对力量的掌控和认知已跃升至新的层次。他并未急于硬撼,而是心念微动,周身混沌光华流转,身形仿佛化作了一道无形的平衡之轴,于间不容发之际,微妙地调整了自身在混乱法则场中的“位置”。
就是这看似微不足道的一丝调整,却引发了连锁反应。血色长矛与紫黑阴影之网原本致命的轨迹,恰好擦着他法相的边缘掠过,非但没有击中目标,反而因为力量属性与周围某些狂暴的法则乱流(例如一道突然爆发的至阳雷霆和一股阴寒蚀骨的黑水)产生了剧烈的冲突。
轰!嗤!
血色长矛被至阳雷霆劈个正着,至阳克邪秽,血光瞬间溃散大半。而紫黑阴影之网则被蚀骨黑水卷入,相互侵蚀消磨,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卡萨和竖瞳高手不仅攻势落空,反而被这突如其来的法则反噬震得魂体摇曳,气息一阵紊乱。
“怎么可能?”两人心中同时掀起惊涛骇浪。对方竟能如此精妙地利用环境,仿佛这片绝地成了他的主场。
刘臻趁此机会,终于主动出手。他并未施展什么惊天动地的招数,只是抬起右手,食指凌空虚点。指尖混沌光芒凝聚,并非攻击卡萨或竖瞳高手任何一人,而是点向了两人攻击残存能量与法则乱流交织最猛烈、最不平衡的那一点。
“平衡,并非静止,乃是拨乱反正。”
这一点落下,如同在沸腾的油锅中滴入一滴冷水,又像是在失衡的天平上加上了一枚至关重要的砝码。那一点混乱的能量核心先是一滞,随即以一种玄妙的方式重新排列、组合,原本冲突对立的能量竟短暂地形成了一股扭曲但统一的合力,然后轰然爆发,方向却非刘臻,而是如同被引导般,狠狠撞向了距离更近、状态也更差的卡萨虚影。
“不!”卡萨发出绝望的嘶吼,他根本来不及躲避,残存的虚影被这股集合了自身血矛残力、竖瞳阴影余波以及葬地法则乱流的混合能量结结实实击中。
噗!
如同气泡破裂,卡萨的血色虚影连惨叫都没能完全发出,便在扭曲的光华中彻底湮灭,只留下一缕精纯的血月本源和无数破碎的怨念碎片,被周围的葬地风暴瞬间吞噬。这位野心勃勃的影月大长老,终是魂飞魄散于此。
竖瞳高手看得头皮发麻,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这是什么手段?竟能化敌之力反伤敌?此子对平衡之道的运用,已臻至如此可怕的地步了吗?他瞬间萌生退意,但一想到三才法相的奥秘和可能的惩罚,又强自镇定,眼神更加阴鸷。
刘臻一击灭杀卡萨,脸色并无喜色,反而更加凝重。他感觉到,卡萨的湮灭似乎引动了那渗入葬地的血月之力产生某种异变,四周的猩红光丝更加活跃,甚至开始主动汇聚。同时,葬地深处,那股属于归墟的冰冷死寂之意,也似乎更加清晰了。
必须尽快找到“平衡奇点”,没时间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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