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名为‘无根之水’。”
柳烟儿的声音，失去了所有媚态，变得无比凝重，“它并非凡水，而是天地间至纯至净之物，是炼制传说中‘逆命夺天丹’的唯一药引。”
“逆命夺天丹？”苏尘念出这五个字，即便是在他获得的未来记忆中，也从未听闻过如此霸道的丹名。
“不错。”柳烟儿的凤眼死死盯着苏尘，“此丹，可让凡火品级的修士，在魂火觉醒的瞬间，有万分之一的机会，逆天改命，强行点燃灵火！此丹若成，足以让整个王朝的格局，重新洗牌！”
她的话，让一旁的秦语梦和李天霸，都屏住了呼吸。
强行将凡火提升为灵火！这是何等逆天的神物！
“这无根之水，在何处？”苏尘问。
柳烟儿的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无根之水，无根无源，只在一种情况下才会出现。”
“当一个因爱生恨，又因恨生悔，最终幡然醒悟的天之骄女，流下第一滴‘悔恨之泪’时，那滴泪，便是无根之水。”
“这条件，太过苛刻，近乎传说。即便是在天宝阁的古籍记载中，也只出现过一次。”
她说完，雅间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天之骄女，因爱生恨，因恨生悔。
这三个条件，好比三座无法逾越的大山。
“我明白了。”
苏尘缓缓起身。
“苏尘哥哥，你要去哪？”秦语梦连忙跟上。
“去秦家，取一滴泪。”
苏尘的语气，平静得好比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柳烟儿和李天霸，却同时愣住了。
“公子，这不可能！”柳烟儿失声道，“秦霜晚对你恨之入骨，她怎么可能为你流下悔恨之泪！”
苏尘没有回答，他只是带着秦语梦和李天霸，径直走出了天宝阁。
此刻的秦家，早已不复昨日的辉煌。
大门紧闭，门口冷清，连一个下人都没有。
悔婚宴上的丑闻，济世堂前的惨败，让秦家彻底沦为了青阳城的笑柄。所有附庸势力，一夜之间尽数背离。
秦家，完了。
苏尘一脚，直接将那扇朱红大门，踹得粉碎。
他带着秦语梦和李天霸，踏入死寂的庭院。
秦家老祖和一众长老，从内堂冲出，看到苏尘，好比看到了索命的阎王，一个个面如死灰，双腿发软。
“苏尘！你，你还想做什么！”秦家老祖色厉内荏地吼道。
苏尘没有理他。
他径直走向那瘫坐在地，双目无神，形容枯槁的秦霜晚。
昔日的天之骄女，此刻仿似一朵被狂风暴雨摧残过的残花，再无半分光彩。
“秦霜晚。”
苏尘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来，是给你一个机会。”
秦霜晚缓缓抬头，空洞的眼中，燃起一抹怨毒的火焰。
“机会？苏尘，你毁了我，毁了秦家！你还想给我什么机会！”
“一个赎罪的机会。”苏尘的声音，没有半分情感，“我需要你的悔恨之泪，炼制丹药。”
“哈哈哈哈！”秦霜晚发出一阵凄厉的狂笑，“悔恨？我秦霜晚，从不悔恨！我只恨，当初没有亲手杀了你这个废物！”
苏尘摇了摇头。
他不再废话，而是伸出一指，点向秦霜晚的眉心。
没有灵气波动，没有杀意。
他只是将一段画面，直接打入了秦霜晚的识海。
那是宿命天书曾经为他演算过的，第一条宿命。
画面中，秦霜晚在魂火觉醒大典上，点燃地级灵火，被云游至此的丹塔长老看中，风光无限。
而苏尘，觉醒凡火，被那长老视为攀附之辈，为替爱徒扫清障碍，一指碾为飞灰！
那被碾成齑粉的瞬间，那魂飞魄散的痛苦，被苏尘放大了一万倍，原封不动地烙印在了秦霜晚的灵魂深处！
“不！”
秦霜晚发出一声泣血般的尖叫，她抱着头，在地上疯狂地翻滚，那张美丽的脸庞，因为极致的痛苦和恐惧而彻底扭曲。
“这，本该是你的未来。”
苏尘冰冷的声音，好比魔神的审判，在她耳边响起。
“你本该是天之骄女，受万人敬仰。是我，夺走了你的一切。”
“但你，也亲手将我，推向了深渊。”
“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因果。”
苏尘没有再看她一眼，他转身，牵起秦语梦的手，准备离开。
“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若你不哭，我便亲手血洗秦家，让你连悔恨的机会，都没有。”
他的话，好比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秦霜晚所有的骄傲与怨恨。
她看着苏尘决绝的背影，看着他与秦语梦紧握的双手，看着那本该属于自己的辉煌未来，再看着家族如今的惨状。
无尽的悔恨，好比最恶毒的咒印，彻底吞噬了她的心。
她错了。
错得离谱。
她撕毁的，哪里是一纸婚约。
她亲手扼杀的，是自己，是整个家族，一步登天的唯一希望！
“我错了……”
“苏尘哥哥，我真的错了……”
她发出一声绝望的呜咽。
一滴晶莹剔透，却又仿似承载着万钧之重的泪珠，从她眼角，缓缓滑落。
泪珠离体的瞬间，竟是绽放出一道七彩霞光，悬浮在半空之中。
无根之水！
苏尘伸手一招，那滴泪珠便飞入他掌心，被他小心地收入一个玉瓶。
“多谢。”
他留下两个字，头也不回地离去。
身后，是秦霜晚那撕心裂肺，悔断肝肠的哭声。
回到丹心阁。
苏尘将自己关入了天字第一号炼丹室。
碧眼蛟龙的内丹，鬼愁坡的幽魂花，还有那滴珍贵无比的无根之水。
三样主材，再加上他从那堆垃圾中淬炼出的上百种药力精华。
他要炼制的，不是逆命夺天丹。
而是要将这尊陪伴他两世的玄黄母气鼎，彻底脱胎换骨！
他以蛟龙内丹为基，幽魂花为引，催动丹师八重巅峰的丹火，开始熔炼那上百种药力精华。
最后，他将那滴“无根之水”，轻轻滴入鼎中。
嗡！
整尊玄黄母气鼎，发出一声好比来自远古的龙吟！
鼎身上那些古老的纹路，尽数被点亮，化作一道道金色的神链，将所有药力，死死地锁在鼎内，强行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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