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她轻声说。虽然她不知道女王能不能听懂，但她必须表达感谢。
女王的复眼颤了颤。她的触须轻轻碰了碰姜婵的脸颊，发出一段柔和的、像摇篮曲一样的嗡鸣。
姜婵突然觉得，这个庞大的、看起来恐怖的生物，其实……有点可爱。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入口传来一声低沉的、带着压迫感的嗡鸣。
姜婵抬头，看到卡扎克站在门口。他的甲壳是铁灰色的，泛着冷光，复眼的光点像两颗冰冷的钉子，死死盯着姜婵和女王的触须。
“女王陛下。”
卡扎克发出的声音毫无情绪。他的目光扫过姜婵，又扫过女王的触须，最后停在屏幕上的“稀有生物样本”标注上。
“这个宠物已经占用了您太多时间。”他说，“前线的战争需要您的关注。”
艾莉莎的触须收了回去。她的复眼转向卡扎克，发出一段平淡的、带着敷衍的鸣响，“知道了”。
卡扎克的复眼眯了眯。他向前走了一步，声音里带着点警告：“您应该明白，虫族的未来不是靠研究这些低等生物。”
女王的身体微微侧了侧，挡住了卡扎克的视线。她发出一段尖锐的、带着命令的鸣响，让卡扎克离开。
卡扎克沉默了几秒，转身走出实验室。他的背影消失在拱门后时，姜婵感觉到他的目光最后扫过自己，带着浓浓的威胁。
实验室里恢复了安静。女王的触须轻轻碰了碰姜婵的手，像在安慰她。姜婵看着女王，突然问：“你……不喜欢战争？”
女王的复眼眨了眨。她的触须指向屏幕上的星图，那里有几个红色的标记，是人类的殖民星。她发出一段厌烦的、带着波动的鸣响，像在说“讨厌”。
姜婵的眼睛亮了。她抓住女王的触须，激动地说：“那我们可以停止战争！”
女王的复眼露出疑惑的光点。她的触须指向屏幕上的红色标记，又指向卡扎克的方向，发出一段复杂的鸣响，像在解释什么。
姜婵猜测。女王是说，战争是卡扎克指挥的，她不知道？或者说，她被卡扎克隐瞒了？
“卡扎克……坏。”
姜婵用最简单的词汇，配合着皱眉头、摇头的动作，表达自己的意思。她指了指实验室的入口，又指了指屏幕上的红色标记，说：“战争，坏。”
女王的复眼僵住了。她的触须慢慢松开姜婵的手，转向屏幕上的红色标记，光点里的厌烦变成了愤怒。
就在这时，姜婵不小心碰到了控制台上的一个按钮。屏幕突然亮了起来，播放出一段实时画面：
是虫族的大军正在进攻人类的殖民星，巨大的虫舰摧毁了城市，工虫们拖着人类的尸体，卡扎克站在最前面，发出尖锐的命令。
女王的身体猛地僵住了。她的复眼死死盯着屏幕，光点里的愤怒像要溢出来。她发出一段震耳欲聋的、带着恨意的鸣响，整个实验室都在颤抖。
姜婵吓得缩了缩肩膀。她没想到女王会这么生气。她轻轻碰了碰女王的触须，小声说：“没事的，我们可以阻止他。”
女王的触须慢慢转向姜婵，光点里的愤怒褪去了一点，多了丝依赖。她的触须轻轻卷起姜婵的手，放在自己的复眼上，发出一段柔和的鸣响。
实验室里的光带慢慢暗了下来。姜婵坐在笼子里，盯着女王庞大的背影，心里充满了希望，也许，她真的能改变什么。
而在实验室的入口处，卡扎克的身影正隐在阴影里。他的复眼盯着屏幕上的画面，发出一段低沉的、带着冷笑的鸣响。
卡扎克离开时那冰冷的眼神，像针一样扎在姜婵脑子里。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女王虽然知道了卡扎克在隐瞒战争真相，甚至可能对他产生了不满，但卡扎克掌握着实际的军权，在虫巢根基深厚，根本撼动不了他。
必须让女王彻底站在自己这边，必须给她一个更大的、足以对抗战争诱惑的理由。光说“战争坏”太苍白了。
姜婵的目光扫过实验室里那些安静的生物标本，它们被关在罐子里，无声无息。然后，她的视线落在控制台那巨大的屏幕上，上面还残留着刚才播放的战争画面的血腥残影。
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
“艾莉莎……”姜婵尝试叫女王的名字，发音有些别扭。女王巨大的复眼瞬间聚焦在她脸上，光点闪烁，带着期待。
姜婵指了指屏幕，又指了指那些装着活体生物的容器，然后用力摇头，脸上做出厌恶和痛苦的表情：“不喜欢。难看。”
艾莉莎的触须卷曲了一下，似乎理解了“难看”的意思，但她发出几声低沉的嗡鸣，像是在问：那该看什么？
姜婵深吸一口气。她双手比划着，努力描绘：“好看的……开心的……毛茸茸的……”她指了指自己，又指向屏幕，“像……故事？”
艾莉莎复眼中的光点充满困惑。“故事”这个概念显然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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