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书云的死亡报告摆在陶成文面前,白纸黑字写着“心源性猝死”,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嘲讽。安全屋的医疗记录显示她近期确有心脏不适的迹象,药物也按时服用。一切看起来无懈可击,符合“温水煮蛙”的逻辑——用持续的压力,催化本已存在的健康问题,完成一次“自然”的清除。
“他们连死亡都能做得这么‘合规’。”鲍玉佳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她和付书云关系复杂,既有同病相怜,也有过往的芥蒂,此刻却只剩下兔死狐悲的寒意。
曹荣荣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许久,出来时,眼睛肿得像核桃,但眼神里某种软弱的东西仿佛随着泪水流干了,只剩下岩石般的坚硬。“书云用命换来的东西,不能白费。”
(一) “诱饵”的连锁反应
沈舟监控的境外通讯流量陡然加剧。围绕“李先生”的混乱在持续发酵。一段新的破译信息指向了一个更明确的行动指令:“……确认威胁等级,如确凿,启动‘清道夫’协议。”
“清道夫!”陶成文目光一凛,“‘遗产’里提到的第三个核心节点,负责‘处理麻烦’的‘清道夫’要动了!”
这是一个重大进展!“诱饵”计划不仅引发了对方内讧,还逼出了这条一直隐藏在最深处的“毒蛇”。
“追踪这个指令的源头和接收方!”张帅帅催促道。
沈舟十指在键盘上飞舞,屏幕上的数据流如同奔腾的江河。“指令源头经过了至少十几个海外代理服务器的跳转,无法直接定位。接收方……信号非常短暂,指向一个……非固定的海事卫星信道,通常在公海区域使用。”
“公海?”鲍玉佳皱眉,“‘清道夫’在海上?或者,他们的最终指令需要通过某个在公海区域的节点中转?”
“无论他在哪里,他动了,就是我们的机会。”陶成文当机立断,“调整策略,集中所有资源,盯死这个‘清道夫’!他是我们揭开最后谜底,甚至直接触及‘W.S.Y’的关键!”
(二) 往事的烙印:第九次暴行回忆——存在的抹杀
安全屋内,付书云的离世和“清道夫”的浮现,让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一直沉默寡言,精神状态时好时坏的马强,忽然抬起头,眼神里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芒,混杂着恐惧和一种近乎先知般的洞察。他看向曹荣荣,又看了看孙鹏飞和程俊杰,用一种沙哑的、仿佛锈住的声音说:
“他们……要抹掉你了。”
这句话没头没脑,却让曹荣荣浑身一颤。她想起付书云死前的话,想起那张诡异的纸条。孙鹏飞忍不住追问:“强哥,你说清楚,抹掉什么?”
马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陷入了一段更加深沉、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回忆。这件事,关乎危暐(VCD)权力施展的终极形态——不仅仅是摧毁肉体、精神或名誉,而是系统性地、从物理到数字层面,彻底“抹除”一个人的存在痕迹。而这件事的受害者,是一个曾经试图收集危暐父亲早期违纪证据的、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代号“麻雀”。
【回忆开始 - 存在的抹杀】
“麻雀”是危父早年任职某地方时,身边一个不起眼的工作人员,因偶然机会掌握了一些关键材料的副本。他出于良知,曾匿名向上级部门寄出过举报信,但石沉大海。他并不知道,他的举动早已被危父身边的人察觉。
危暐(VCD)接手处理此事,他并没有像对待老陈或胡秘书那样大动干戈,而是采取了一种更彻底、更“现代化”的方式。
首先,“麻雀”及其直系亲属的所有纸质档案,在一次“意外”的档案馆失火中“不幸”被焚毁大半,关键部分恰好缺失。
接着,他在户籍系统内的部分历史迁移记录出现“录入错误”和“数据丢失”,导致其早期经历变得模糊不清。
然后,他在银行、社保、医疗等系统的电子记录,开始出现奇怪的混乱和覆盖,一些早期的缴费记录、诊疗记录莫名消失或被修改。
他的社交媒体账号被批量注销,曾经发布过的内容在网络上也难以搜寻。
他以前工作过的单位,相关同事和组织部门负责人,要么“记不清”细节,要么出具的证明含糊其辞。
甚至,他老家村里关于他家的老宅地契、族谱记录,也在一场暴雨引发的“山体滑坡”中“永久掩埋”。
短短几个月内,“麻雀”这个人,仿佛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样。他的过去被一点点擦除,他的社会关系被无形的手一一掐断。他成了一个没有历史、没有根系的“幽灵”。当他意识到这一点,试图反抗、试图证明“我是我”时,却发现自己寸步难行,连最基本的身份证明都变得困难重重。
最终,“麻雀”精神彻底崩溃,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夜晚,走进深山,再无音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的家人想找他,却连一张清晰的照片、一份有效的档案都拿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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