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舞桐的身体在两股神力的交织中微微颤抖，像是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霍雨浩的手紧紧握着她的指尖，掌心全是冷汗。他能感觉到她的生命正在流逝，一点一点地从指缝间滑走。
“撑住。”他咬紧牙关，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再坚持一下。”
唐舞桐眼皮轻轻颤动，嘴角勉强勾起一点笑意。那笑容太轻，轻得像是随时会消散在夜风里。
“你总是这样……”她声音虚弱，“说什么都替我做，可我才是那个该保护你的人。”
霍雨浩心头一痛，手指猛地收紧。
“现在换我了。”他低声说，眼神坚定如铁，“不许再说了，省点力气。”
唐舞桐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靠着他，像是终于卸下了所有负担。
唐三站在一旁，手掌依旧悬在半空，金光缓缓流转，却迟迟没有落下。
霍雨浩察觉到不对，抬头看他：“唐神王？”
唐三眉头微皱，眼神透出一丝凝重。
“她的神魂比我想的还要破碎。”他说，“必须立刻完成寄魂，否则撑不过今晚。”
“那就快点！”霍雨浩急道，“我准备好了。”
“但你要想清楚。”唐三看着他，语气沉稳，“一旦完成寄魂，她的意识将永远依附于你的魂力。你若受伤，她也会受损；你若死去……她也将彻底消散。”
霍雨浩毫不犹豫：“我愿意。”
唐舞桐忽然睁开眼，抓住他的衣襟。
“不行！”她挣扎着想要站直身体，却被霍雨浩牢牢按住。
“你疯了吗？”她咬牙，“你怎么能答应得这么快？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霍雨浩看着她，目光坚定，“正因为知道，我才不能让你一个人承担这一切。”
她的眼泪终于落下来。
“你总是这样……”她哽咽，“明明是我任性，可最后受伤的却是你。”
“我不觉得是受伤。”他低头吻去她的泪水，“只要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
唐舞桐望着他，眼里有挣扎，有心疼，也有深深的不舍。她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唐三打断。
“时间不多了。”唐三沉声道，“你们的决定呢？”
霍雨浩看向他，正要开口，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声低沉的钟响。
那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又仿佛在空气中震荡。紧接着，一股寒意席卷而来，夜风骤然变得刺骨。
唐舞麟的身影再次出现，站在不远处的屋顶上，脸色阴沉。
“你们来不及了。”他冷冷地说，“他们来了。”
“谁？”霍雨浩瞬间警觉。
唐舞麟没有回答，而是缓缓抬起手。一道金色光芒在他掌心凝聚，照亮了他冷峻的脸。
唐三眼神一冷：“舞麟，你什么意思？”
唐舞麟缓缓落地，一步步走近。
“你以为你是唯一一个想留住她的人？”他声音低沉，“你以为只有你有资格决定她的命运？”
霍雨浩心头一紧，迅速将唐舞桐护在身后。
“你想做什么？”他问。
唐舞麟停下脚步，目光落在唐舞桐身上，复杂而深沉。
“我说过，她不该死。”他说，“可如果她一定要留下，那就只能以另一种方式。”
他猛然抬手，金光暴涨。
唐三神色骤变，一步跨前挡在两人面前。
“住手！”
他喝道。
但已经晚了。
一道金光破空而出，直奔唐舞桐而去。
霍雨浩几乎是本能地扑过去，将她推开。金光擦着他肩膀而过，火辣辣的疼瞬间蔓延开来。他踉跄后退，却仍死死盯着唐舞麟。
“你疯了吗？！”唐三怒吼。
唐舞麟却没有丝毫动摇。
“我只是给了她一个选择。”他淡淡地说，“要么彻底消散，要么接受我的神魂之力，成为真正的‘半神’。”
唐舞桐喘着气，脸色更加苍白。
“你……”她艰难开口，“你怎么敢……”
“我当然敢。”唐舞麟看着她，眼神幽深，“因为你是我妹妹，不是他的女人。”
霍雨浩咬紧牙关，握紧拳头。
“你根本不懂她。”他低声道，“你以为给她力量，就能让她活下来？可你知不知道，她要的是什么？”
唐舞麟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我知道。”他说，“可我不允许她为了你放弃一切。”
风更急了，夜色愈发浓重。
远处的钟声再次响起，带着某种不可逆转的意味。
唐舞桐的身体微微颤抖，眼神却异常清晰。
她缓缓抬起头，望向唐舞麟。
“弟弟。”她轻声说，“我从来都没有放弃过自己。”
下一秒，她的身体突然被一层淡淡的金光包裹。那是唐三的本源之力，终于开始生效。
可与此同时，唐舞麟的金光也在缓缓渗入她的体内。
两种神力在她体内交织、对抗，像是两条纠缠的河流，即将决堤。
霍雨浩的心跳得厉害。他知道，这一夜，终究无法平静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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