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域回来的第三日，楚国都城下了场罕见的雪。张康站在定北王府的回廊上，看着仆人们将西域带回的核桃仙果堆成小山，果皮裂开的纹路里还沾着月尘——那是他们从月宫核桃林摘来的稀罕物，据说能安神定惊，却压不住他心头的躁火。
“王爷，宫里来人了。”侍卫匆匆跑来，脸色发白，“是禁军统领亲自带队，说……说陛下要您即刻进宫，商议‘西域封赏’之事。”
张康捏碎了手里的核桃壳，果肉的油脂顺着指缝流下来。他太清楚“商议”是什么意思了——自他从月宫带回完整的传国玉玺，楚皇看他的眼神就变了。那眼神里有忌惮，有贪婪，唯独没有半分君臣情谊。
“知道了。”张康擦了擦手，转身回房换上朝服。玄色的蟒袍上绣着北斗七星，那是他定北王的标志，也是楚皇眼中最刺眼的针。
临行前，他让管家将所有西域带回的核桃酥分装成礼盒，每盒里都藏着一小包“快乐因子”——不是用来害人，是给王府侍卫留的后路。“若我未归，你们带着这些去投匈奴王，他欠我三车闪电洋葱的情，会护着你们。”
管家老泪纵横：“王爷，您这是……”
“放心，我自有分寸。”张康拍了拍他的肩膀，眼底却闪过一丝决绝。他怀里揣着两样东西：拼合完整的传国玉玺，和一块用仙果做成的核桃酥——那是月宫核桃林的特产，遇毒会变成墨色。
金銮殿上，气氛肃杀。楚皇高坐龙椅，脸色阴沉得像要滴出水来。殿下的文武百官低着头，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张康刚踏进殿门，就听见楚皇冷笑：“定北王回来了？本王还以为你要在西域当土皇帝呢。”
“臣不敢。”张康拱手行礼，目光扫过殿下——左边站着的是丞相，手里的朝笏捏得发白；右边是禁军统领，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指关节泛青。
“不敢？”楚皇猛地拍案，龙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那传国玉玺为何在你手里？为何仙树认你不认本王？为何连月宫的核桃林都对你显灵？！”
一连串的质问像冰雹砸下来，每个字都藏着杀意。
张康缓缓抬头，从怀里掏出玉玺，高举过头顶：“玉玺在此，臣本想献给陛下，却发现上面多了行小字。”
他将玉玺转了个方向，让百官看清上面的刻字——那是月宫仙果裂开时显现的：“天命在楚，不在独夫”。
“一派胡言！”楚皇气得浑身发抖，“这是你伪造的！来人，拿下这个欺君罔上的逆贼！”
禁军统领立刻带人冲上来，刀光在雪映的殿内闪着冷光。
张康却没动，只是从怀里掏出那块仙果核桃酥，慢悠悠地说：“陛下别急，臣还带了月宫特产，据说能验毒。臣这就尝尝御赐的茶水，证明自己清白。”
他端起旁边内侍奉上的茶杯，将核桃酥浸在水里。原本金黄的酥饼瞬间变成墨色，连茶水都黑得像墨汁。
殿内一片死寂。
谁都知道，那杯茶是楚皇亲手示意内侍递的。
“陛下……”张康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这就是您所谓的‘商议封赏’？”
楚皇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突然尖叫：“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禁军的刀已经砍到眼前，张康却猛地将玉玺砸向龙椅！玉玺撞在龙椅扶手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上面的核桃纹路突然亮起金光，竟将冲上来的禁军弹飞出去！
“这……这是仙力？”丞相失声惊呼。
张康趁机后退，撞开殿门，对着外面等候的王府侍卫大喊：“陛下要杀忠良！传国玉玺在此，天意不可违！”
王府侍卫早就得了吩咐，立刻举起手里的核桃酥礼盒，对着闻讯赶来的禁军高喊：“定北王带我们寻得仙果，救万民于饥荒！陛下却要卸磨杀驴！你们忍心吗？”
禁军们愣住了。他们大多是西域回来的士兵，亲眼见过张康用快乐因子制伏毒蝎，用核桃酥喂饱食酥兽，心里本就对他敬佩三分。此刻见楚皇如此绝情，手里的刀不由得慢了半分。
“反了！都反了！”楚皇气得从龙椅上跳下来，亲自拔剑冲向张康，“本王今天非要斩了你这个乱臣贼子！”
张康侧身躲过，剑刃擦着他的脖颈飞过，带起一缕血痕。他反手夺过旁边侍卫的长戟，指着楚皇：“陛下，臣本不想反。但您宠信奸佞，滥杀无辜，连西域带回的救命粮都敢囤积私吞，百姓怨声载道——这楚国，早就不是您一个人的了！”
这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殿外士兵们的记忆。他们想起西域的杏仁石、黄油河，想起那些因楚皇苛政而饿死的亲人，想起张康分核桃酥给流民时的样子……
“定北王说得对！”一个禁军突然扔下刀，“陛下不配当王！”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越来越多的士兵放下武器，甚至有人捡起地上的核桃酥，举起来高喊：“拥护定北王！”
楚皇看着倒戈的士兵，脸色惨白如纸。他指着张康，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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