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圣恩像回到母体般蜷缩在土坑里,潮湿的泥土贴着伤口带来刺骨的凉意。第一捧土落在胸口时,他条件反射地坐起来,抓住许鸮崽手腕:“主人...”
顾圣恩摸到许鸮崽的医用手套,猛然意识到对方不留指纹,可能是真的要杀他。
顾圣恩心头一哽,轻声问:“我死了,你就不恨我了?就只剩下爱我了?”
“嗯。”
顾圣恩如临大赦的微微一笑:“珠穆朗玛峰上尸体众多,他们生前都抱着登顶的决心。如果我登不到顶峰,死在半路上,也不丢人。”他平静的躺进坑里,等待他的天堂门彻底关闭。
也许许鸮崽是对的,地狱才是他该去的地方。
许鸮崽甩开他的手,继续填土。他动作越来越快,泥土渐渐覆盖顾圣恩的躯干、脖颈,最后是脸。
...
土填平。
世界归于黑暗。
许鸮崽站在新土上,皮鞋碾实松软的泥土。他点燃最后一支烟,看着烟灰落在地上。
尘归尘,土归土。
烟烧到滤嘴时,他转身走向车子,发动机轰鸣惊飞后山鸟群。
一只猫头鹰飞走了。
引擎轰鸣声被森林吞噬,许鸮崽靠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微微发抖,后视镜里那片土堆越来越小,在转弯处猛地消失。
"五分钟。"他对着空荡荡的车厢喃喃自语,"最多五分钟。"
这是他计算过无数次的精确时间。足够让顾圣恩体验死亡恐惧,又不会真正夺走他的生命。
他包里里藏着干净衣物和医疗包。他需要让顾圣恩"死去",让以前肮脏的东西全部死掉,许鸮崽需要一个仪式,帮他解开心结。
轮胎碾过枯枝发出脆响,仪表盘上的时钟跳转到00:23,许鸮崽猛地踩下刹车。
距离活埋地点已经行驶了五十八秒,按照计划,现在应该掉头返回。
手指刚碰到换挡杆,发动机突然发出一声“隆隆”闷响。整个车身剧烈震颤起来,仿佛有只巨手在摇晃玩具车。
仪表盘上所有警告灯同时亮起,像突然睁开的血红眼睛。
"不..."许鸮崽瞳孔骤然收缩,"不可能!"
最后一阵抽搐般的抖动后,引擎彻底熄火。
寂静像水泥灌进耳道。
许鸮崽呼吸停滞,耳边只剩下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他疯狂转动钥匙,但回应他只有空寂。
"该死!该死!"
许鸮崽拎起背包,踢开车门,沿着公路狂奔。
奔跑中他突然意识到没拿铁锹,回去再拿已经来不及了。
在狂奔中,他想顾圣恩怎么可能傻到自己不爬出来。
这个跳冰窟窿博同情的疯子,这个大闹订婚宴吞假药的傻子,顾圣恩只是和他表演,表演自杀,表演痴情,只是演戏给他看。
这个男人估计现在已经自己爬出来了,说不定正倚着白桦树抽烟了。
如果他没能爬出来呢?
如果他选择不爬出来呢?
如果他就是决心要证明许鸮崽的指令呢?
许鸮崽的指令如果实现了,他赢了。但顾圣恩永远不在了,他赢,又有什么意义。
月光被云层吞没,树林变成张牙舞爪的剪影。
许鸮崽眼睛看着弯弯绕绕的路,原路跑回去根本来不及,跑直线,穿过树林会快一些。
他猛地跳进树林,撞开灌木,枝条抽在脸上像冰冷的鞭子。
"坚持住...再坚持一下..."他撕扯着灌木枝条。
土堆出现在视野里时,许鸮崽手上全是擦伤,手套不知何时已然脱落。
他直接跪在松软的泥土上,十指插入尚带余温的土壤。第一个指甲掀翻时他甚至没感到疼痛,直到温热的液体混入泥土,才意识到指尖已经血肉模糊。
"顾圣恩!"许鸮崽边挖边喊,声音撕裂在夜风里,"我来了!你听见了吗?"
没有回应,只有夜枭在树梢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叫声。
挖到三十厘米深时,他指甲全部脱落,指缝里塞满泥土和血块。
月光突然穿透云层,许鸮崽看见了顾圣恩的头发,像水草一样铺在土里。
这张脸终于暴露在空气中,顾圣恩闭着眼睛,嘴唇青紫。
"顾圣恩!"许鸮崽拍打他的脸颊,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呼吸!快呼吸!不要离开我。乖乖别走。乖乖别走。别走!”
许鸮崽猛然间意识到他算错了,顾圣恩刚才下体断裂已经流了太多血,他不是正常人了,五分钟他算多了。
顾圣恩回来的两天。许鸮崽怼母亲、上班迟到走思、连基本生理计算题都做错了。
"不...不..."许鸮崽颤抖着抹去男人脸上的泥土,手指碰到冰凉皮肤的瞬间,某种尖锐的疼痛从胸腔炸开。他翻开顾圣恩眼皮,瞳孔已经扩散成无尽黑暗。
专业训练在此刻接管了身体。许鸮崽机械地将人放平,清理对方口腔的污泥。
嘴里的泥里有一个硬物,他一撵。
一万块钱,他送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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