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生的朝阳将淡金色的光芒泼洒在沧南市新城区鳞次栉比的玻璃幕墙上,却丝毫透不进这间雅致茶室紧闭的门窗。
室内,一股无形的压力如同凝固的胶水,沉重得让人窒息。
空气里残留着上等茶叶的清香,此刻却被更浓烈的肃杀之气彻底掩盖。
剑拔弩张的气氛仿佛实质般粘稠,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压抑的意味。
月槐,古神教会真正的掌舵者,
此刻却在自己的据点里,遭遇了来自亲手提拔的代理人的逼宫。
他锐利的目光缓缓扫过茶桌对面端坐的冷清,那张年轻得过分的脸上挂着一抹令人心悸的冷笑。
视线掠过冷清两侧,是两位曾与他一同创立教会的老牌成员——阡陌和呓语。
阡陌,这位将一生都系于冷清身上的女子,此刻正微微侧身,姿态是毫不掩饰的保护与忠诚。
而呓语,这个彻头彻尾的墙头草,正不自在地摆弄着他那顶精致的礼帽,眼神闪烁不定,不敢与月槐直视。
更让月槐心头沉甸甸的,是他们身后肃立的五道身影。
这些身影气息凝练,眼神锐利,正是教会过去六年蛰伏期里,由冷清一手秘密培养出的五位克莱因境初级高手。
无声的阵容,昭示着力量悬殊的对比。
月槐心中念头急转,
像沸水般翻腾着不解与悔恨。
他最想不通的是冷清究竟握有什么底牌,竟能让呓语这种随风倒的角色如此干脆地站队?
莫非凭的就是眼下这明面上的实力?
阡陌和呓语已是克莱因巅峰,
冷清自身虽境界成谜,甚至可能根本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境界划分,但其战力至少稳稳站在克莱因的顶点。
再加上五个克莱因初级的精锐……这确实是一股足以掀翻一方势力的力量。
然而,一股属于半神的傲然又在月槐内心深处升起。对于他而言,这些麻烦……其实并非不可逾越的天堑。
毕竟,他已踏足半神领域,
那是生命本质的跃迁!
尽管这力量得来的途径充满了强制与凶险,代价是他的躯体如同布满裂痕的瓷器,每一次动用真正的神力都可能引发不可挽回的崩溃。这才是他此刻最大的掣肘。
若雷霆出手却未能彻底碾死冷清,
只会白白便宜了这只阴险的狼崽子,让他坐收渔翁之利。
可若真狠下心拼着重伤灭杀了冷清……
这根基尚浅的古神教会,
立刻就会因失去他这唯一的半神支柱和强力代理会长而分崩离析。
进亦忧,退亦忧!
月槐的胸腔里充满了苦涩,此刻他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即便如今的古神教会势力如日中天,在冷清手中比他当初治理时强盛了何止百倍,他也无比懊悔当初与冷清达成那笔引狼入室的交易,让其坐上代理会长的位置。
他们分歧的核心,
在于教会的终极目标。
月槐所坚守的古神教会初衷,是要迎接那黑暗的诸神时代降临,让旧有的、污浊的人类文明在神威下彻底毁灭。
而冷清,这个狂妄的年轻人,
图谋的却是要摧毁一切敢于反抗的力量——无论那反抗者是凡人,还是那些自以为是、高踞云端的神只!
说实话,当冷清第一次在高层会议上抛出这个惊世骇俗的观点时,月槐自己内心深处那沉寂已久的野心也曾被狠狠撩拨,有那么一瞬间的跃跃欲试。
但他知道得更多。
这个世界的水,
远比表象要深得多、浑得多。
冷清这条路,要面对的不仅仅是东西方那些已知的神系,更可能惊动深空彼岸那些不可名状、无法理解的恐怖存在!
其中的凶险,远超想象。
所以,他绝不可能认同冷清这条通向未知深渊的毁灭之路。
此时的冷清,仿佛感受不到月槐内心的天人交战,只是维持着那副冰冷的笑意,慢条斯理地端起面前的青瓷茶盏,轻轻吹拂着漂浮的茶叶沫。
他身边的呓语似乎有些承受不住这死寂的压力,摘下头顶的礼帽,将它当作扇子,略显急促地对着自己扇了几下风,试图驱散一丝莫名的燥热。
他微微凑近冷清,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谄媚和更多的疑虑问道:“老大,您……真的有十足的把握,能干掉咱们这位……已经是半神的月槐会长吗?”
他的声音虽低,
在这落针可闻的茶室里却异常清晰。
话音刚落,冷清另一侧的阡陌便猛地转过头,冰冷如刀的目光狠狠剜向呓语,那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警告和不悦。
在她心中,冷清的意志便是绝对的真理,容不得半点质疑。
冷清本人却对呓语的疑问置若罔闻,甚至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他只是微微侧过脸,目光越过茶杯的边缘,精准地落在月槐身上。
随即,那抹冷笑似乎加深了一丝,
他轻啜了一口温热的茶水,用只有近处几人才能听清的低语,仿佛在陈述一个微不足道的事实:“我不太理解你们这些人——无论是你,还是他对那些所谓‘神明’究竟抱持着怎样敬畏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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