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的瞳孔猛然收缩，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他死死盯着那个端坐在椅子上的中年人，大脑一片空白。
“父亲...？”他喃喃自语，声音干涩得几乎发不出声。
威尔逊·哈兰德，那个在北境灾难前被猩红军团折磨致死的父亲，被圣光复活后又成为黑潮引子导致了北境毁灭沦为死域的倒霉蛋，此刻正平静地坐在那里，穿着他从未见过的白色实验服，脸上带着亚瑟记忆中那种温和而略带疲惫的笑容。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亚瑟几乎是本能地展开神识，细致地扫描着眼前这个人的每一寸。骨骼结构、肌肉纹理、血液流动...甚至是他灵魂特有的频率和气息。
一切都完美匹配，没有任何破绽，就连眼角那道细微的疤痕，都是当年为保护幼年的亚瑟而被异兽抓伤所留下的。
但这是不可能的。
亚瑟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随身空间的位置，那里保存着父亲剩下的灵魂碎片和班从深渊里记忆星团之海取回的记忆星团。
神识感应中，父亲的灵魂与记忆都安然存放在那里，怎么可能又会完整的出现在对面？
威尔逊似乎被亚瑟惊疑不定的表情逗乐了，他站起身来，嘴角扬起一个熟悉的弧度：“看到我有这么惊讶吗，孩子？”
就在这一刻，圣光从威尔逊体内绽放，纯净、温暖，带着治愈和守护的力量。亚瑟面色不变，但内心已掀起惊涛骇浪。
作为白银天使，他对圣光的感知远超常人。这圣光的感觉与父亲生前别无二致，但它的内在本源却完全不同，并非源自天堂或任何天使，而是一种完全陌生的力量源泉。
不同本源的圣光之力？这简直是要撅了天堂的根基！亚瑟内心震撼无比，尝试更深入地感知那圣光的本质。
就在这时，房间对面的那一面墙壁悄无声息地褪去，露出了后面的另一半空间。一位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坐在一张巨大的办公桌后，目光中带着审视的意味，静静地观察着亚瑟和威尔逊的行动。
长时间的沉默中，亚瑟终于察觉到了一丝异常。眼前的威尔逊仿佛突然断线了一般，灵魂波动戛然而止，整个人定格在原地，视线固定在前方，不再有任何动作或反应。
亚瑟犹豫片刻，缓缓走到威尔逊身侧。的确，他就这样定格在了那里，像一尊精心雕琢的蜡像。
“很抱歉以这种方式与你见面，亚瑟·哈兰德。”年轻人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出奇，“我，是编号0-5，零点实验室的负责人。”
0-5的目光在亚瑟和定格的威尔逊之间移动，他轻轻叹了口气：“如你所见，这是一种灵魂编译技术。我们从神域收集空白的意志，浓缩成新生灵魂，然后对其进行编译重塑。”
亚瑟的喉咙发紧：“你们...复制了我的父亲？”
“更准确地说，我们根据已有的数据和记录，尝试重建一个威尔逊·哈兰德。”0-5平静地解释，“当异端审判庭提交你的进入许可时，关于你父亲的临时编译就开始了。可惜这项技术实属玩弄灵魂，没有足够的时间无法将新生灵魂编译到完美，逻辑思想总会产生自我否定，最终导致...宕机。”
亚瑟确是另一番感受， 他疑惑的问：“这种禁忌技术...得到了至高领袖的认可吗？天堂、东方天庭...他们认可这种做法？”
0-5的嘴角扬起一个微妙的弧度：“人族所有私底下鼓捣的禁忌之法，全都被各大神系看在眼里。有些甚至还亲自下场参与其中。”他指向定格的威尔逊，“比如你刚才感知到的那种圣光，就出自天堂。”
亚瑟哑口无言。他感觉这一切荒谬至极，但潜意识里已经相信了0-5的说法。神灵掌控法则，直接与宇宙本源沟通，世俗确实没什么能瞒过神灵的注视。
0-5轻轻挥手，两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密封面罩的人员悄然出现，无声地带走了定格的威尔逊。亚瑟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直到他完全消失在视线中。
“现在，”0-5的声音将亚瑟的注意力拉回，“告诉我，你是如何得知方舟和方舟秘钥的？你还知道些什么？”
亚瑟没有丝毫犹豫，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坦诚是唯一的选择：“我从大天使梅塔特隆那里接受命令，来此寻找方舟钥匙。至于目的...讯息的后半段被当时的叛军截断了，但我确认梅塔特隆大人需要我启用这个方舟秘钥。”
0-5沉默了片刻，单手打了个响指。亚瑟顿时感到巨大的束缚之力施加到自己身上，以他白银天使的实力竟然无法挣脱分毫。
“安静一会，”0-5的语气依然平静，“方舟与秘钥事关重大，我一个人可做不了主。”
亚瑟感到一股力量压制着他的行动和言语能力，但他并没有感到明显的敌意。0-5似乎在等待什么，他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仿佛在计算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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