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传来技术员的声音：“哪一段？”
“就是我们之前在老宅找到的那个录音，‘L’和我母亲对话的那一段。”
“收到，稍等。”
通话结束后，沈逸靠在墙上，目光落在林悦身上。
她依旧沉浸在那张纸上，眼神专注得近乎执拗。
他忽然意识到，这个女人已经不仅仅是为了破案而来。
她是为了解开自己多年的心结——关于母亲、关于记忆、关于那场从未结束的失踪。
几分钟后，电话响起。
沈逸按下免提，技术员语气凝重：“队长，这段录音……我们做了声纹比对，结果有些奇怪。”
“说。”
“这声音……和十五年前一名因公殉职的便衣警察留下的语音档案高度吻合。”
空气仿佛一瞬间凝固。
林悦猛地抬头：“你是说……‘L’的声音，和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一样？”
技术员顿了顿：“是的。那位警察的名字是——陆正阳。”
沈逸眉头紧蹙，陆正阳这个名字他不陌生。
他是十年前宁州警局的一位卧底，在一次打击人口贩卖团伙的行动中失联，后来被确认死亡，追授烈士称号。
但现在，他的声音却出现在了母亲与“L”的对话中。
林悦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所以……L不是别人，是陆正阳？可是他已经死了……怎么可能？”
沈逸没说话，心里却浮现出一个更令人不安的可能性——如果声音是伪造的呢？
可问题是，警方的声纹分析系统几乎不可能出错。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同样的疑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悦缓缓收起日记残页，眼神坚定起来：“我要再去一趟老宅。”
“这次不能贸然行动。”沈逸拦住她，“上面已经开始封锁这条线索了，刚刚上级命令我‘停止调查’。”
林悦一怔：“为什么？”
“他们说，这件事涉及内部保密案件，不宜再深入。”
林悦咬紧牙关，心中升起一股压抑已久的怒火。
她终于明白，母亲的失踪背后，远不止一起普通案件那么简单。
“那就换种方式。”她冷静地说，“我会伪装身份接近张伯年。”
第二天清晨，林悦换上一身职业装，带上一本文物鉴定协会的证件，再次敲响了张伯年的门。
开门的老人眯着眼打量她：“你是？”
“您好，我是市文化局派来的文物评估员，负责对老城区部分历史建筑进行价值评定。”林悦微笑着递上证件，“您这栋房子建于上世纪七十年代，属于典型的老城风貌建筑，我们需要做一些基础资料收集。”
张伯年狐疑地接过证件看了看，点了点头：“进来吧。”
屋内一如往常的阴冷潮湿，林悦一边拍照记录，一边不动声色地引导话题：“听说您以前是夜市的管理人员？”
张伯年坐在藤椅上，慢悠悠地抽了一口烟：“嗯，干了十几年。”
“那您一定知道不少旧事吧？比如当年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比如说……秘密联络点之类的。”
老头的动作一顿，眼神闪过一丝异样：“你怎么会对这种事感兴趣？”
林悦笑了笑：“我只是做资料采集嘛，听故事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张伯年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你说的秘密联络点……是不是指‘L’？”
林悦心头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您听说过他？”
“哼。”老人冷笑一声，“当然听过。当年夜市有个废弃的杂货铺，就是他们的据点。”
林悦强压下心中的激动，继续追问：“那您知道‘L’到底是谁吗？”
张伯年却没有再回答，而是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那片老街，像是陷入了久远的记忆。
林悦没有逼问，而是默默将这一切记在心底。
离开老宅时，天色已晚。
沈逸早已在外面等候多时，看到她出来，立刻迎上前。
“有收获吗？”他问。
林悦点点头，低声说：“张伯年知道‘L’的联络点，而且……他对母亲的事，远比他说出来的要清楚得多。”
沈逸皱眉：“看来我们得换个方式查下去。”
林悦看着他，轻声问：“你打算怎么做？”
沈逸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身走向车旁的周警官，低声交代了几句。
随后，他回过头，目光落在林悦身上，语气认真：“你别去冒险，我来安排。”
林悦还想说什么，却被他伸手制止：“听话。”
夜风吹过，林悦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第一次有了某种踏实的感觉。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里，一双眼睛正在黑暗中静静观察，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今晚，注定不平静。第14章 码头迷雾与影子低语
夜色如墨，老城区的风带着潮气，吹得屋檐下的红灯笼轻轻摇晃。
林悦和沈逸并肩走在回程的路上，脚步轻而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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