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
常年养成的警觉让李天昊在刀锋及体的瞬间猛然惊醒，他狼狈地向前扑倒。锐利刀锋擦着后背掠过，衣衫碎裂处立刻沁出一道血痕。
"有意思。"千面郎君略显诧异，没料到这贪生怕死之徒竟有如此敏锐的直觉。
李天昊忍痛回望，当看清那柄泛着寒光的奇形兵刃时，顿时倒吸凉气。若非及时闪避，此刻恐怕已被劈成两段——他自然不知对方本就存了留活口的心思。
"再来！"千面郎君狞笑着扬刀，身形在光影交错间逐渐显现真容。
目睹墙壁"吐"出个活人，李天昊吓得魂飞魄散。他猛地击碎窗棂纵身跃出，却仍被刀锋在背部撕开一道狰狞伤口。
"救命！有刺客！"摔在院中的李天昊发出凄厉嚎叫，却只闻到夜风送来的浓重血腥。他瞬间明白——那些埋伏的暗哨早已命丧黄泉。
轰然巨响中，千面郎君扛着大刀踏碎墙壁。周身光影如鬼火般明灭不定，活似索命无常。"乖乖随我回去。"他故意拖长声调，满意地看着猎物瑟瑟发抖。
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的李天昊，踉跄爬起就往东侧池塘逃去。鲜血在青石板上拖出蜿蜒痕迹，如同他此刻支离破碎的胆气。
月色下，李天昊强压心中恐惧，拼命保持清醒。
他避开庭院正门，转向东侧疾奔——柳生但马守的住所就在那个方位。二十五个精锐暗哨无声毙命，如此手段绝非寻常刺客可为。即便召唤帮众围剿，恐怕也是徒增伤亡。唯有柳生但马守那等强者，方能护他周全。
"休走！"
千面郎君提刀急追，两人转眼掠至荷塘畔。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李天昊忽觉脚底黏腻，踉跄间踢到某物——月光照出一具无头尸身，断首正在青石上微微滚动。
"刀痕平整...皆是一击毙命！"
李天昊喉头发紧，忽闻身后破空声至。千面郎君的日月乾坤刀已映着冷月劈下，刀锋直取他后颈！
墙头黑影骤现。
柳生但马守如鹞鹰蹲踞墙垣，羽织下左手压鞘，右手握柄。
"救——"
李天昊呼声未落，雪亮刀光已撕裂夜幕。金属交击的爆鸣声中，千面郎君连退三步，虎口发麻。他盯着这个倏然现身的东瀛武士：翠色羽织无风自动，腰间双刀寒芒隐现。
"不错的刀。"
柳生但马守归刀入鞘。他方才那记居合斩足以断金裂石，对方兵刃竟毫发无损。
"取你首级时更妙。"千面郎君刀锋再起，却被柳生但马守挟着李天昊倏然后撤。老武士犹如鬼魅掠过屋脊，转眼消失在连绵建筑间。
"为何不杀他？"李天昊在颠簸中急问。耳畔唯有夜风呼啸，以及柳生但马守沉冷的应答："刀客易防，暗局难测。"
柳生但马守神色平静：“你都能察觉，刺客岂会不知？明知必败还要白白送命？”
“难道还有其他埋伏？”李天昊陡然变色。
“多半还有后手，况且你伤势沉重，不宜纠缠。”
柳生但马守语气沉稳。
提及伤势，李天昊顿觉后背似被利刃剖开，剧痛钻心，当即咬牙强忍，催动轻功疾驰而去。
雨竹轩院内，千面郎君静立原地，目送二人远去，并未追击。
片刻后，天际云絮散尽，彩戏师踏空而立。
“为何不追？”彩戏师振袖而落。
千面郎君掌心微倾，紫粉簌簌飘落：“不急，李天昊负伤难行，我已在他身上种下紫澜香，迟早手到擒来。”
紫澜香乃黑石秘药，其味隐晦，唯特制面巾可辨。
二人戴巾循迹，很快没入密林。
只见千面郎君身形在林间闪烁不定，每一次腾挪都与周遭景致融为一色，宛若活物。
彩戏师举目望去，但见那道身影时隐时现，诡谲难测。
“壁虎游墙之术，果然神鬼莫测。”他暗自惊叹。
数丈之外，柳生但马守忽地止步：“追兵未散，看来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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