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要查这些事情?那便查吧,这是证人,喏,别走偏了。”
叶承稷觉得叶菀简直是疯了。
自古以来,身为这宫中的女人,若是能得宠,那最好的结局便是在冀京给她找个人品好,家境优的达官子弟嫁了,若是不得宠,那就是政治棋子,送到某个偏远的不听话的小国家那里做个筹码便也算发挥余热。
所以,哪一个公主不安分守己,听着父皇和自己的话,只求许个好人家,不必吃尽苦头远嫁一方,可她倒好,偏要同自己对着干!
怎么?难道她就这么想扶持皇叔叶景珩上位?
他们什么时候成一队的了?
若是让叶菀知道此刻叶承稷的想法肯定要嗤笑出声。
叶承稷的想法还是过于保守了,他不知道,叶菀根本不屑于做垫脚石,她的真实意图是自己稳坐龙椅,而其他人皆是她脚下泥。
然而此刻,叶承稷本想直接拒绝回应叶菀这话,然而余光一瞥,突然看见父皇几位妃子正划船从湖面而来,遥遥看见他们,便撑停了船,差了小太监来问叶承稷皇帝的病情如何了。
叶承稷顿时有些头大。
他今天真是倒霉,怎么偏偏要从这女人们最爱来的秋水湖边过?
面前这些妃子虽年轻,却正是朝中几位重臣之女,看她们那模样,只怕也是听见了自己同叶菀的对话的,若是自己若不回应反倒显得心虚,似乎是被她这话拿住,只得对着小太监含糊几句算是交差。
“父皇……自有太医精心调理,你只消告诉娘娘们不必忧心即可。”
他试图就此打住,那小太监闻言也立马点点头,正准备躬身应下,却突然听见叶菀开口。
“娘娘们也是关心父皇,”叶菀却像是没听出他的回避,微微蹙眉,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引导,“太医调理自是尽心,只是我前日恍惚听人提起,似乎父皇夜间有些……睡不安稳?甚至对皇兄你也颇为不满,多次斥责?唉,但愿是讹传才好。皇兄常在御前,若真如此,还需劝父皇以龙体为重……而且有些事,既然已定下章程,皇兄你也要多加留心,也免得下面的人胡乱揣测,徒增烦忧。”
小太监刚躬下的腰立马抬起一半,似乎要听着叶承稷的应答才好复命。
叶承稷几乎要把大牙咬碎。
这个女人!
她的话听起来句句都是在关心父皇、体恤兄长,却字字戳在自己和那些妃子最敏感的心事上——
谁不想知道有关皇位继承和朝局稳定的大事儿?
而且,听她这一番话像是自己这个太子之位已经坐不稳了一般!
叶承稷本就因皇帝病重、朝局暗流涌动而心力交瘁,此刻被叶菀这番“体贴入微”的关怀搅得心烦意乱,那根紧绷的弦在“定下章程”和“胡乱揣测”的刺激下,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带着几分压抑不住的烦躁,脱口而出,“太医院都已束手,父皇谁人不骂?他时清醒时糊涂,连……”
话一出口,他猛地惊醒,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后面“连人都认不清”这几个字硬生生卡在喉咙里。
他惊疑不定地看向叶菀,却见她只是一脸愕然与恰到好处的悲伤,仿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震惊了。
“皇兄……此话当真?父皇他已经不大清醒了吗……”
叶菀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演得情真意切。
叶承稷懊悔得几乎要咬碎牙齿,他再不敢多待一秒,生怕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匆匆打断她,只对那小太监道,“你只对娘娘们说一切安稳无恙便是,若是惊吓到她们,小心我要你好看!”
“是。”
看那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走了,叶承稷只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还有要事,先行一步”
便立马拂袖而去,连基本的礼节都顾不上了。
叶菀毫不在意的站在原地,望着叶承稷远去的背影,脸上的浅笑一点点冷却,最终化为一片冰封的沉静。秋水湖的微风吹拂着她的裙摆,却吹不散她眼中骤然凝聚的风暴。
父皇看来……大限将至。
若是连神智都不清醒的话,只怕也就一两个月的光景……
她原先还想着等乌鹊回来了再来起事,可现下看来时间,不多了。
她缓缓转过身,看向垂手侍立的知夏,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知夏,你去联系天机楼的人。告诉他们,本宫有笔大生意要和他们做。”
知夏心头一凛,立刻应道。
“是。奴婢即刻去办。只是……公主,天机楼向来认钱不认人,这事儿是国本大事,若要他们全力相助,代价恐怕……”
叶菀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近乎残酷的笑意,那笑容里带着掌控一切的自信和一丝为达目的不惜一切的狠绝。
“告诉他们,只要他们这次办事漂亮,助本宫成事,本宫登基之后,不仅许以重金,还会送他们一份……梦寐以求的大礼。”
“大礼?”知夏忍不住好奇,低声问道,“公主指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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