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嘭嘭！嘭嘭嘭！
沉闷的撞击声在这片稀薄到近乎真空的宇宙空间里回荡，声波被冰层与岩壁撕扯成断续的闷响，像远古巨鼓被蒙上了厚重的兽皮。
琦玉眯起眼，嘴角咧开——
果然，李默是个值得认真对待的对手；若不拿出全部精神，就会被逼到绝境。
对方的拳重得离谱。
血，久违的血，顺着他干裂的唇角滑下，在真空里凝成一粒圆润的朱珠。
嘭！
又是一记爆肝，李默的指节深深楔进琦玉的腰子。
那一瞬，琦玉胸腔里憋着的一口气被生生震散，像碎裂的玻璃渣子顺着气管逆流。
李默瞳仁一缩——
机会！
“禁千二百一十式·八稚女！”
他化拳为爪，指节漆黑似玄铁，在琦玉胸前撕开八道交错的裂口。
直到此刻，琦玉那“数值碾压”的弱点彻底暴露：
以往他只需挥拳，敌人便灰飞烟灭；
可当双方数值被拉到同一起跑线，他那毫无章法的格斗术简直漏洞百出。
可李默心里雪亮——
不能拖。
琦玉的“成长曲线”根本不讲道理，每过一息，那道曲线都会陡然向上折出一个近乎垂直的角度。
自己原本做好的心理预期，已被这条蛮横的斜率碾得粉碎。
八稚女最后一击，冥炎如黑龙自李默掌心喷薄，沿着琦玉胸前的伤口钻入。
火焰并不炽亮，却吞噬光线。
“处决模式——”
李默低喝，声音像自九幽传来。
他身形一晃，瞬移至琦玉背后，连招无缝衔接：
“禁三百十六式·豺华！”
两道漆黑爪痕交错升空，将琦玉高高抛起。
“沉睡吧，永远的——”
李默的嗓音被黑炎裹挟，发出金属摩擦般的笑。
轰！！
直冲天际的冥炎爆柱贯穿黑暗，像一柄倒悬的炼狱长枪。
黑火不仅灼烧肉体，更灼烧“罪恶”。
罪孽越深，烧得越旺；
与恶灵骑士的复仇之焰同源，却更极端——
它不是净化，而是同化。
将敌人连皮带骨，连同灵魂一起，化作黑炎的一部分。
火光散尽。
太空中，一个赤条条的身影静静漂浮。
衣物早被焚成虚无，连灰烬都不剩。
体表虽然通红，但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看来琦玉的罪业并不多。
李默抬手，在对方身体中段打上一道马赛克，动作娴熟得像给漫画格加遮羞条。
随后，他再度突进。
处刑模式不能久开，并非李默本人会受侵蚀，而是他担心这颗星球上其他人。
此刻，他周身缠绕着纯粹的负面情绪——
普通人只要沾上一粒，就会疯癫；
看上一眼，灵魂都会被扭曲。
那克苏鲁的味道，确实浓了一些。
瞬移。
李默出现在琦玉后方。
琦玉似有所感，回身就是一记直拳。
真空无声，拳压却将后方冰层震出蛛网状裂痕。
李默看得分明：
琦玉腹部，那道不深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久违的痛觉，没有让琦玉畏惧，反而让他血脉沸腾——
一种“我还能更强”的直觉，在每一根神经末梢炸开。
李默可以明确告诉他：
你的直觉，没错。
因为，那拳速——又变快了。
“也不知道行不行……试试吧。”
李默轻声自语。
面对扑面而来的拳头，他竟不躲不闪。
嘭！
铁拳贯胸。
没有血花，只有一个拳头大小的黑洞。
琦玉瞳孔骤缩：
不会吧？！
一拳把李默打穿了？
他急忙想抽拳，却发现拳头被牢牢“吸”在那黑洞里，纹丝不动。
李默的声音，却从他背后悠然响起——
“八大罪·贪欲——八酒杯。”
嗡！
空间凝滞。
一缕带着空间褶皱的漆黑火焰在琦玉体表炸开，时间像被按下暂停键。
只停了一瞬，却足够。
“八大罪·暴食——八酒杯！”
比先前更狂暴的黑炎化作獠牙，死死咬住琦玉的四肢百骸。
“八大罪·傲慢——原罪释放！”
李默五指张开，扣住琦玉的后脑，抡臂，猛掼！
轰——！
远处一颗小行星被这一击砸得粉碎。
尘埃尚未散开，李默已瞬移至爆炸中心，双掌按在琦玉头顶。
“八大罪·愤怒——地狱火焰！！”
嘶啦！！
宇宙幕布被撕开一道漆黑的口子。
黑炎化作吞星巨兽，瞬间吞噬附近两颗行星，连三颗恒星中的一颗，也在黑炎舔舐下被同化，化作一枚燃烧的煤核。
太空舱内，死一般寂静。
杰诺斯的钢笔“咔哒”掉在地上，金属声清脆得刺耳。
两杯红茶同时脱手，瓷片与茶汤在地板溅成一朵褐色的花。
她们知道李默强，但强到熄灭恒星……
这还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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